温缈凝了凝眸,隔壁住着大姐姐,以大姐姐的作息习惯,这个时候应该早早就歇下了,怎么可能发出声响,一股不安的心情在温缈心里发酵。
思来想去,温缈从一旁拿过一支簪子放进袖中,又托着书桌上的雁鱼灯起身去查看,她轻轻打开禅房的木门,一出门,便能清晰的听见大姐姐房中的动静,甚至其中还杂有男人沙哑的说话声音。
温缈吓得捂住了嘴,但不敢声张,唯恐里面的人听到了对大姐姐不利。有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温缈赶紧吹灭了雁鱼灯里的烛火,她顺势躲在廊柱身后,小心的探视着外面的情景。
有两个五大三粗、一高一矮的汉子正抬着大姐姐往院外走,身影已经渐渐消失在温缈视线内,温缈将灯放在地上,连伞也来不及拿,她拿手挡了挡雨,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
那两个人似是早已规划好了路线,抬着谢容簌就要往后山竹林跑,温缈也顾不得会遇上怎样的危险,咬了咬牙就要跟上去,却瞅见了徘徊在另一条路上的沈贺。
少年撑着伞,在一条路上来来回回的走,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嘴里也是念念有词的。
温缈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三两步走近沈贺,来不及停下来和他细说什么,只得边拉着他走,边说:“沈公子,有歹人绑了我大姐姐去了后山竹林,你快帮我救救我大姐姐。”
沈贺听完温缈的话,眉间蹙起,隐约隐着不易察觉的怒气,他脚步明显加快了起来,只是虽是恼怒到了极点,还是不忘将手中的雨伞偏向温缈那一边。
“可有看见歹人的面容?是熟人作案还是不认识的人?不行这到底太危险了,六姑娘先回去找人,在下一人去追。”沈贺到底还是不放心温缈跟着去,毕竟也不知道歹人是个什么情况,贸贸然的追上去,终究还是不妥的。
温缈摇了摇头,显然不同意沈贺的说法,她努力迈着步子,紧紧跟着沈贺,“天太黑,我没有看清歹人的容貌,但想来不是熟人作案,很大可能是遇见了劫财劫——”温缈噎住了话,一个“色”字愣是没说出口。
世人注重女子名节,即便大姐姐嫁过人,已不是黄花闺女,可是若是遇见这样的事,也够被人诟病的。
温缈步伐快了起来,她必须得赶在今夜之前救回大姐姐,否则被歹人掳走,一夜未归的事若是传出去,便不好收场了,大姐姐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沈贺见拗不过温缈,也没在说什么,和温缈快步穿行在修竹翠叶间。
忽然小径的尽头分出岔路,两条路都都有被人践踏过的痕迹,一时竟辨不出歹人往哪边跑了。
温缈二话不说,挑了左边的那条小道,“沈公子,我去左边这条路,你去右边。”
沈贺抓住温缈的宽袖,面色焦急忧虑,“六姑娘,太危险了,你一介弱女子若是碰见了两个歹人怎么办?这样,我先去右边找,你回寺里找武僧过来帮着搜山。”
温缈不愿再耽搁,也不知这歹人到底存了心思,她此时回去找人来帮忙于她来说固然是最保险的,可是谢容簌却会因此多上一分危险。
温缈深吸了一口气,她笑靥如花,雨水映在她发丝脸庞,多是一种朦胧的娇艳,她红衣张扬热烈,竹林夜色中,宛如成精的山中妖魅,一颦一笑都足以令人颠倒。
她不知道她这样一张脸,有多危险……
美人裙下死,做鬼亦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