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觉得他这个玩笑开的既恶心又无趣。不过后来知道,他真的给那个开发商割了包皮,就在他一百多坪奢华的海景办公室里。割了两个人的包皮,另一个是开发商的保镖。事后一听开发商要报复宋刚,那个保镖直接就辞职了。走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你要是干不死他,他一定会弄死你。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他一定杀过人,你感觉不到,我能。我就没见过这么冷静的人。
最终,这个开发商没有冒险。当然他更不会报案,说自己被人割了包皮。那他妈的算医疗事故还是意外事故。
“你呢?我打听到你新家的地址,房子租出去了。幸好人家有你现在的住址,不然真不好找你。你现在干什么?好像在做古董生意?”胖子从沉寂中回复过来,好奇的问。
我们这地方人对男孩子的昵称,就是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加一个子字。比如熟悉我的人从小就称呼我强子,我的父母也这么叫我。而宋刚从小就又胖又壮,我们一直就叫他胖子。
“我的故事比较长,而且杂乱和狗血。”我说着给胖子添上茶,“不过,也有一些精彩的部分。”
这一夜,我俩就在习习秋风中,偶闻虫鸣中,在我的这个故事中度过了。
我毕业于考古系。我在这里提前声明一下,这并不是一个考古方面的故事,只不过我有这个专业知识罢了,还有就是因为这个专业,我才有机会接触到这件不可思议的事。
我想有点这方面知识的人都知道,的考古专业很强,至少在我国高校是数得着的。我们这些考古专业的学生,从大二开始就可以实际参与到一些考古工作中来了。当然绝大多数人只是做一些后期分类整理工作,这种工作就是整天埋在瓦当残片中,清洁、拼对、记录、封存,然后一辈子也不会再见它们一眼。那些更贵重的文物,就不会交给我们这些学生整理了。
而我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在做了几个月枯燥乏味的文物整理工作后,竟被意外的选中,加入了一个考古研究中心主导的考古队。考古的地点在甘肃武威西边,一个叫沙沟的小村子,那是丝绸古路上的一个古城镇遗址,数千年来早已尘封在黄土流沙下。这几年盗墓活动猖獗,凡是有些古迹的地方,都会被盗墓分子光顾,这个古镇遗址也没有幸免。
不过古城镇遗址跟古墓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古城镇遗址更多的是考古价值,真正开挖起来极为耗时耗力,而且如果没有极为专业的文物鉴定知识,也根本不会对古城镇出土的东西感兴趣。一般来说,只要不是非常专业的盗墓者,他们的目标会是金银珠宝、玉器玛瑙之类,瓷器次之,铜器、铁器因殉葬的都为大型器物,基本不会被他们重视。瓦罐之类更是被他们弃之如敝屣。古城镇遗址就极少见金银玉器,对考古者来说,它最大的价值是它代表的文化,和传承的历史。所以这个古城镇遗址,虽然也被盗墓者挖掘过,可是破坏性并不大。
这个古镇遗址在沙沟村的西边,是因为盗墓者在这里挖出了一个巨大的青铜鼎,引起了轰动,才被当地的文物部门和公安部门把这里保护起来了。这个巨大的青铜鼎呈长方形,长度接近两米,宽一点一米,高一米二,四足双耳。正面饰以兽面纹,四周衬云雷纹,四面的兽面纹怪异且各不相同,造型古朴庄严。我虽说只是一个考古专业的学生,但是对这次考古活动也做了相应的准备,很做了一些功课。可是这些古怪的兽面纹,闻所未闻,叫我前期所做的功课付诸流水。这个巨大的青铜鼎,横卧在一个大土坑里,很显然,把它挖出来的盗墓者,没有能力把它运出去,甚至都没有能力把它弄出土坑。
我作为一个考古系的学生,对这个大家伙也很茫然,只能拼命的搜寻着记忆里这方面的知识,来确定这个青铜鼎的年代。考古队的队长,是一个姓周的教授,年纪已经接近六十岁了。他显然一眼就看出这个青铜鼎的价值,几乎是扑过去,趴在青铜鼎上仔细端详起来。之后他也没有对我们说这个青铜鼎的来历,就是开始安排人清理被盗墓者挖掘出的散土。
紧接着,考古队几个有发言权的人开了一个紧急会议。没多久,三个有经验的考古队员,带着我们这些学生开始打探洞定方位。周队长则当天就把青铜鼎运走了。
这支考古队从人数上说,是相当庞大的。周队长是我们学校的教授,我还听过他的课,虽说不熟悉还叫得上名字。另两个副队长就非常陌生了,只知道一个姓宋,四十多岁,戴一副金丝边眼镜,很文雅的样子,好像是当地博物馆的代表。另一个姓张,也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不过这个人看起来经常在野外工作,肤色是一种健康的红,身体也很结实。此外还有七名有经验的考古队员,不过人数最多的还是我们这些考古系的学生,有二十三人。
从整个考古队的组成来说,我们占了大半。学生队员中,我则是年龄最小,资历最浅的一个。另外的同学,大多是大四生,即便是大三的同学,也是有野外考古经验的。
带我们打探洞的考古队员极有经验,总共下了十二铲,就确定了这个古城遗址的大概范围。一天时间,这个古城的轮廓就跃然纸上了。紧接着,前期的开挖工作,在当地政府配合下有序的展开了。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这次考古活动,带这么多学生来的目的,特别是我这个没有什么实际考古经验的菜鸟,都被带来。
这个古城镇遗址,在地表下两米左右的样子。因为浅,怕破坏到下面的古迹,所以生土层只挖掘了一米多一点,就让雇来的当地的农民工退出现场。下面,我们二十三名学生苦逼出场,划出几个探方,继续进一步的挖掘工作。
挖到熟土层,锨镐类大工具也退出舞台,接下来每个人都换上手铲开始刮土。这个工作枯燥乏味而且既耗体力,我想了想,自己能被选中参加这次考古活动,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我出色的身体素质。说的直白点,就是能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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