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绯色(1 / 1)卿卿子吟首页

凌晨一点,窗台外还飘着素白的雪花。    柔软的单人小床,枕边的手机不停的闪烁,贝多芬的月光曲悠扬而感伤。    被子里伸出一只纤细素白的手,很熟练的划到了接听键,“我是子卿。”朦胧中的声音带着迷离和轻柔。    电话那头,沐湾湾的声音带着散不去的哭腔,“子卿,绯色那里你能不能帮我带个班...”    宁子卿掀开了被子做起来,杏仁形的眼中睡意朦胧立即散了个干净,皱眉,“怎么了?”手机里传来关上车门的声音,沐湾湾报了个地址,才又道:“我妈摔着了,邻居们打来电话,挺严重的,绯色你能不能给我带两天班。”    绯色是一家古色古香的茶庄,明面上消遣,谈判,娱乐,享受的高雅地方,品品茶,谈天说地,实则是上流社会的销金窟,去的都是有身份有来头的人,她和沐湾湾是在绯色做乐师,好听的两个字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个给别人弹琴的。    宁子卿虽说也在绯色打工,但毕竟还是个学生,家庭条件不好,所以半工半读。她上班的时间只局限于白天,那地方到了晚上和白天根本就是两个极端,白天有多高雅,夜晚就有多奢靡,鱼龙一旦混杂,哪还能高雅的起来。    “子卿,我求求你了...”    她和沐湾湾也是在绯色认识的,两人都是学生,靠着绯色的打工钱付学费。绯色的规矩很严,没什么请假一说,要真是没人替她,这工作铁定丢了,下半年学费都是个问题。    宁子卿斟酌再三,还是答应下来,“好。”    沐湾湾总算是松了口气,差点再次热泪盈眶,“代班的钱我立刻打给你。”宁子卿刚想说不用这么着急,那边她道了谢就挂了电话,生怕她反悔一般,没多大会,手机上就收到了汇款的消息,一千元。    宁子卿挑眉,自己快一个星期的工资啊,这就是白天和晚上的区别。    简单的洗漱完毕,拨开窗帘看看,路灯的照应下隐约能看见还在下着雪,宁子卿穿了件白色羽绒服,想了想,又围了条格子的兔毛围巾,将一头乌黑的长发围在羽绒服里,避免透风,整个人毛茸茸的,看着相当的暖和。    a市的冬季格外的冷,她特别畏寒,所以放弃了学校冷冰冰的宿舍,出来租房子住,还好她和同学合租的一间公寓离市中心不是特别远,出了门往小吃街走几步就拦到了出租车,不到半小时便到了绯色。    与此同时,几辆相当奢华的迈巴赫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停在绯色红木做的大门前,宁子卿见到几米外与自己同一时间下车的人,十几人一身西装,几乎与身后泛着漆黑冰冷色泽的车身融为一体。    宁子卿脚步顿了顿,视线不其然的停留在被围在中间的人,身形修长,步伐稳健,行走中晃荡的黑色大衣写满了嚣张。    好强悍的气势。    这么大的排场,在白天可不怎么多见。    宁子卿在原地站了站,待那些人走远了她才慢悠悠的抄近道进了员工区,老远就看到芳姐点着烟靠在门边,见着她来,一愣,皱眉问:“弯弯呢?”    “弯弯的妈妈摔伤了,她连夜去了医院。”想来是没来得及给芳姐请假,宁子卿忙解释。绯色的规矩很重,甭管天大的事,你也得过来,能干就干,不能就滚,有的是人求着来。    芳姐并不是刻薄的人,手底下的员工真有事说一声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虽说不悦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催促道:“赶紧去换衣服。”    绯色的主题是茶楼,古色古香,所以她们的工作服也是古装,不同于服务员那种稍显暴露的改良唐装,乐师的服装是轻盈飘逸的白,坐在纱帐飘逸的屏风下,弹着古琴,很有视觉上的享受。    从更衣间出来,宁子卿就见到她的化妆台上,坐着同样一身白色的乐师服的人正在补妆,看年纪差不多二十出头的样子,身形高挑,长得相当美艳,至少宁子卿是半天没移开眼睛。    许是察觉到有人注视,她偏头,狐狸一样往上挑的眼睛登时眯起来,笑的却像个孩子,完全不符合她火辣勾人的长相,“咦,怎么没见过你啊,我叫琳婧,你呢?”    “子卿。”宁子卿笑笑,在隔壁的化妆台坐了下来,她不喜欢在脸上涂涂抹抹,省略了无数的步骤,也就是在嘴巴上涂了个唇彩而已,把一头黑发散下,简单的别了个簪子,蒙上乐师同款的面纱,只觉得露在外的一双眼睛似水剔透。    琳婧看着宁子卿,很自来熟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羡慕的感叹:“还是长发好啊,你看看我,还得顶着这么难受的假发。”    宁子卿笑笑,她又道:“你说,你们这么好的皮肤都是怎么来的啊。”    宁子卿指了指她手上的化妆品,表情轻柔,“这些涂多了不好。”琳婧看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那还是让我美在当下吧。”    正聊着,那边就有人进来催了,琳婧很大大咧咧的摆手,“你快去吧,回头再聊。”    宁子卿这才抱着古琴出门,跟着衣着暴露的女服务员左绕又绕,她都怀疑是不是已经出了绯色的地界时,总算是在门前停了下来。    门口的服务生很有礼貌的打开门,屋内,正方摆了一个相当奢华的红木美人榻,冒着香气的茶具,精巧的假山流水,烟雾缭绕的雾气...    她还没在绯色见过这么大的包间,虽说好奇却也不多事的乱走乱看,老老实实的坐在古琴旁安静的呆着。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因为弹琴的位置是在最里面的角落,有层层的纱帐挡着,还有一扇屏风,并不能看到来人的样子,宁子卿只听到脚步声很多,陆续进来的男女每每都会先喊上一句‘周公子’,有欣喜,有尊敬,偶尔会有一道低沉的磁音简了的嗯一声,算是答应。    男女的嬉闹声很喧哗,瞬间打破了屋内的沉静,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