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乱历二百二十年,自两百年前魔教教主罗睺出世,涂炭苍生,为祸天下已经过去了两百二十年。当年魔教势大,江湖无有能抗争者,就连执牛耳的六大门派最终都只剩下了四个,其余人等也只有瑟瑟发抖的份。
好在有七剑自平凡中崛起,得天之助取得七把神剑,大破魔教,镇压魔教教主于南海蓬莱,至此以后蓬莱难寻,七剑踪迹飘渺。
湘南西海峰林僻静处。有少年一头红发披肩,身着青衫端坐于花草之间,双腿上横放一三尺五寸长的竹剑,双眼微闭,双手自然搭在竹剑之上。
静默半晌,只见少年右耳微微一动,一把竹剑就从少年身后袭来。俯身,左手提剑,向上横扫,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剑与剑相撞间飞来的竹剑被击飞,少年顺势右手一拍地面跳起。
还不待他开口,一白衣白头老人手提一竹剑就向他攻来,剑剑直指要害,都是少年熟知不能再熟的长虹剑法。少年左手执剑漫不经心地应对着,见招拆招,口中还有心思嘲讽别人,“老爹,你也太不行了吧,四年前你打不过我的右手剑,于是逼着我练左手,现在连左手也打不过我了,丢人。”
说着攻势一变,原本处于防守的少年一转剑身,却是堂堂正正的一斩,但也逼得老人横剑抵挡。“臭小子,我那是为了你好,还不是担心你以后行走江湖,被人废了右手,还能使一手左手剑法,不至于变成一个废人。”
转手间试图将少年的竹剑拨到一旁,顺势而攻。少年借力跟着老人画了个半圆,避开老人,口中丝毫不留情面,“呸,明明就是看到自己要被打了,想要多虐我几次,还找这么多借口。”
越说越气,想想搬到西海峰林之后,除了最开始那一年招待其他往来客人以外,后面这十年被各种敲打,还美名其曰锻炼自己,要不是娘心疼,估计早就被虐待的不成人样了。
心中一口恶气不发泄今天饭都要少吃两碗。少年目露凶光,左手力度再加大几分,提剑再上,管他爹不爹的,今天都得揍他一顿,让他也尝尝败北的滋味。“看我绝招,一招三式!”
老人看着少年攻过来,也不急,还有心思缕一缕胡须,才提起竹剑,出手就是一招“火云满天”,全方位的攻击封死了少年攻来的方向。少年眼睛一亮,变来变去都是这一套,等他好久了。前冲姿势稍顿,俯身拿剑,似乎想要横扫过去。
老人这一招本就是杂招,变式极强,少年横扫过来正好把剑给他扬了,还能顺便又收拾他一顿,老人心里就和吃了蜜一样。正准备扬了他的剑,发现少年左手已经弃剑,剑已脱手,正顺着原本的轨迹往右而去。“不好!兔崽子阴我。”
刚想补救,少年已经顺势用右手接过竹剑,反手一提,一带,老人手中竹剑就不由自主被带飞了出去,插到了远处树上。
老人急忙后退,少年却是步步紧逼,不给他喘息的时机,口中更是不断嘲讽,“哎呀,爹你的竹剑没了,要不孩儿放你去捡?”“哎呀哎呀,这一招恶狗扑食不错,爹你怎么不教我啊?”……
老人一边狼狈躲避,脸色通红,都要气炸了,“停停停,不是说了不用右手吗?你还真想打你老子啊?”
少年嘿嘿一笑,反手就是一剑顺劈,从老人身前滑落,“才没有,孩儿这不是帮您疏通疏通筋骨吗?您看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就要多活动活动,来,跳一个。”说完竹剑顺势从下三路扫过。
老人不由自主的一个起跳躲过,这次直接踩在竹剑上,暂且压制了少年,“虹年,你是真要讨打了不成?信不信我告诉你娘去?”白袍散乱,眉头更是有了丝丝汗迹,老人喘了一口气,再次逼问虹年。
虹年微微一笑,宛若邻家大哥哥一样,懂事,听话,温柔,“哎呀,不知道这些年是谁被我娘天天揪耳朵,睡地板,还恬不知耻的跑来和我一起睡。”
虹父脸色瞬间通红,连白发白胡子都快要变色了,“你你你,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我记得每次睡前我都给你点了昏睡香才对。”
虹年闻言大笑起来,“就您那昏睡香?第一次我就感觉不对,早给您换成驱虫香了,这地儿晚上蚊虫多,怕你睡不踏实。”说完不再多言,右手把剑一抬,将虹父抖落,正待继续教训教训这为老不尊的父亲,左耳微微一动,像是听到了什么。
一个假动作摔进了虹父怀里,顺手将竹剑递到了虹父右手,接着双手将虹父牢牢抱住。眼睁睁看着这熟悉的一幕,虹父像是想起了什么,右手赶紧把竹剑扔掉,嘴里脱口而出,“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
下一刻一个温暖柔和的声音传来,“除了你,还有谁敢欺负我宝贝儿子?我还没问你就自己暴露了。”一个两鬓斑白的半老妇人走来,头上简单插了一根碧绿色的发簪,穿着朴素,再无其他装饰。
虹年这时一把推开虹父,一头跑到虹母身旁,直接开始告状,“娘,你还管不管你丈夫了,整天就知道欺负儿子。”
虹母白了虹年一眼,伸手将他身上的一根杂草取掉。“行了行了,别贫了,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鲫鱼。”说完看了看虹父,眼睛看了下周围的痕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便打算转身离开。
虹年冲着虹父摆了个鬼脸,屁颠屁颠跟着虹母离开了。虹父站在原地,这春风吹来,怎么有点冷呢?看着脚下的竹剑,虹父有些欣慰地摇了摇头,也跟着离开了。
春风吹过,带走了几缕草叶,也带来了遥远他方的消息。
饭桌之上,虹年一个劲的在那对付红烧鱼,虹母不住往他碗里夹菜。虹父在旁一口一顿吃着白米饭,眼睛放出的光仿佛要将虹年给砍个十万八千次方能解气。
边吃饭边回忆起以前,没有虹年的时候他们夫妻俩相敬如宾,和和美美的,结果有了这糟心儿子他就没睡过一天好觉,小时候还好,后来武功渐渐起来了,想教训他还有些打不过,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