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衙内。
“张伯亮去矣。”
郑泰听说张爽挂冠而去,抚掌而笑。
同时,朝臣们也是一面倒,为张爽这个渎职之徒,挂冠而去而欣喜。
“海内之士,有名无实之人,张爽也。今日张爽弃官,朝廷之幸也!”
“大将军明断,不用庸才。郑泰良臣,进言献计。”
“张爽,欺世盗名之徒尔!”
张爽乘马车,驱典韦随从去郊外见蔡邕,早已经听不见背后感叹。洛阳城外,绿意盎然,道路上人流繁盛。
张爽想起来时的意气风发,不由感叹。
“真是势来如乘龙,势败如丧家之犬。我意气风发入洛阳,不过一月时间,先做小官,后做小吏。世态炎凉,不过如此了。”
“只是,谁到底能笑到最后呢?何进?或者郑泰之徒??哈哈!”一声笑,张爽放下帘子,安静坐车。
尚书台官衙内。
荀攸正在处理各类文书,同僚们都在议论张爽去官。荀攸却是微微一叹,“张伯亮,智计之士。大将军用小人,而放逐智计之士,我看朝廷就要多事了。”
马车驱十里,张爽一行人来到了城外一处庄园。
庄园素雅,门前挂着匾额。
“蔡园!”
字体飞扬,韵味十足。
“后世之人,谈论书法,首推蔡伯喈。看这字就知道,蔡伯喈确实书法大家。”张爽微微一笑。
便在这时,一声爽朗大笑从门中传来。
“伯亮小友安好?”
与此同时,一人从门内走了出来。这人中年,身形修长,双眸亮而有神,精神奕奕。正是一代书法大家,蔡邕。
“伯喈先生。”
张爽哈哈一笑,从马车上走下,朝着蔡邕行了一礼。
二人同是陈留人,又都是海内名士,交情匪浅。当初,张爽弱冠幼童时,常出入蔡邕府中做宾客。
张爽现在的海内名士身份,有一半力气是靠蔡邕给扬的名声。
一番寒暄后,二人便一起进入了庄园大厅。蔡邕命人奉茶,请张爽坐下。侍女奉上茶水后,蔡邕问道:“听说大将军征召海内名士二十余人入朝,内有皇后之威,外有群英乘风之势,独揽大权。伯亮位列其中。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猴儿戴冠,粗略大意。何进此人,不足以与谋!”张爽微微一笑,将来洛阳前后的事情,给大体讲了一遍。
“本就是一屠夫,却位高权重。这就是所谓的才少而权有余,汉室恐怕要陷入多事之秋了。”蔡邕一听,却是叹息不已。
“过去的事情,不必谈他。反而是先生,您不是得罪了十常侍,怕被陷害,而远走江淮吗?怎么又回了洛阳?”
张爽问道。
“小友初入洛阳,我放心不下。就追过来瞧瞧了。”蔡邕笑道。
张爽闻言心下感动不已。
“多年来,多靠先生提携照顾了。”张爽长长鞠躬。
“伯亮你从小聪慧,长大后,智计百出。国士也,我爱之人。”蔡邕笑道,拳拳爱护之心,一片赤诚。
“先生过誉了。”张爽谦逊道。
二人就这样交谈了片刻,蔡邕便安排了客房,让张爽下去休息了。
不久后,蔡邕回到了大厅,大厅屏风后方,走出一人。这人十五六岁,容颜清凉,眉目秀丽,身姿婀娜,十分知性。
正是蔡邕爱女,蔡琰。
蔡邕听说张爽来洛阳做官,一半确实喜爱张爽这个杰出小友,而担心他在洛阳遇到危险。一半却是自家女儿对此人,情根深种。
“伯亮贤兄,明断果决,深知大略,有才之士。却想不到刚入洛阳,就遇到了这些事情。希望这失败,不要给贤兄留下阴影。”
蔡琰轻拢发丝,跪坐了下来,清爽小脸上,尽是忧虑。
“虽然有点对不起小友,但是他的这次失败。对女儿你来说,却是喜事。”蔡邕微微一笑,深意道。
“何喜之有?”蔡琰疑惑。
“伯亮这人确实是杰出之士,未来风云人物。但是他在自家事情上,却是很迟钝。我家女儿对他情根深种,他却不解风情。二十来岁,却还没成婚。实在榆木疙瘩。现在他官场失意,女儿你正可以趁虚而入。”
蔡邕笑眯眯道。
“父亲你老不羞!”蔡琰霞飞双颊,啐了一口。
“父亲我十五岁就知男女事,十六岁就生下了庶长子。可比张伯亮此人聪明多了。”蔡邕得意洋洋。
“啐!”蔡琰掩面羞臊不已。
不过她胸中,却是如小鹿乱撞,心肝儿跳动不已。
张爽出身并不好,寒门人物,家里贫穷,父母靠耕田为生,他下边又有两个弟弟。人口多,所以常常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