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林夏沫摇头,快速的下了车,绕到驾驶室的位置坐下。这车跟昨天季南渊的法拉利又有所不同。她调整好座位,正要去挂档。季东赫的身体突然横过来。她被吓了一跳,也不敢动。
季东赫靠得她很近,近得她都以为他要吻自己。结果他只是将安全带拉过,为她系好。
“上车第一件事情,一定要系安全带。”
“我知道。”这是常识,她懂。只是因为他坐在旁边,她太紧张了。
“起步会了吗?”
“会一点。”昨天季南渊教的,她大概还记得。
“那你自己来吧。”季东赫没有干涉她。林夏沫点了点头,深吸口气,挂档,松刹车,踩油门,车子慢慢向前驶去。她的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双目正视前方。不敢乱瞄一下。
“放松,不要紧张。”季东赫看着她开车的架势,不像是在开车,倒像是要上刑场一般。有些失笑:“你不光要看前面,还要注意后面。看边上的后视镜,可以看到后面有没有车来,开车时要注意观察前后左右的路况。不是只看前面。”
“哦。”林夏沫闻言,却没办法放松下来,视线扫了眼后视镜,这种方法看后面,感觉怪怪的。她不由得又看了眼右边。树影都在往后面倒。跟坐车时看的似乎不太一样。
前面嘀的一声嗽响,让她吓了一吓,回过神才发现前面有车来了。林夏沫一下子慌了。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一滑,车头晃动了起来。季东赫快速的伸出手,将方向盘往右边一转,车子堪堪避开了前面来的车。林夏沫被这样的变故惊到,猛的一踩刹车。车子停下了。
“吱”的一声,十分刺耳。她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转过脸看着季东赫,神情十分后怕,不光是后发,还有尴尬,忐忑,害怕。怕他会生气。她快速的出声:“对不起。”
她的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呼吸都乱了。他们刚才差点就死了:“我,我下车,你来开吧。”
吓死人了。她刚才几乎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季东赫没有动作,盯着她的脸,眼里看不出一丝怒意,或者是惧色,完全没有不高兴的样子:“没事,继续开吧。”
还让她开?他是真不怕死,还是这么相信她?天知道她刚才差点就让两个人同时去见上帝了。林夏沫咬唇,这会是真的没有胆子也没有底气:“我”
季东赫伸出手捏了捏她的手心。略一用力:“你不要因为我让你看后面,就只看后面,前面也要注意。不要慌。”
“哦。”林夏沫点头,因为他的动作,冷静了不少。
有些意外的看了季东赫一眼。他的声音低沉,音量不高。甚至算是温柔。她刚才差点害死了他,他竟然也不生气?心里涌起几分怪异的感觉。不光是因为季东赫放下公事特意出来陪碰上她练车,还因为他这会的举动。
转过脸看了眼前面,身体还有些发热,那是惊吓过后的虚软。只是这会莫名的却是不紧张了。深呼吸,重新将车子发动。季东赫坐在她身边,没什么好怕的。不需要怕。她只要小心一点。
这种安全感,好像不是凭空而来的。他之于她,是丈夫,是喜欢的人。他沉稳,可靠。有宽厚的肩膀。有他在身边,她可以不用害怕任何事情。
将注意力放到手脚的动作上。她放松下来,调整好心态。接下来的时间,再没有出过差错。大半个小时后,林夏沫将车子停在路边,这才转头看向季东赫。
“怎么样?”她一脸期待的看他,像是一个刚刚考试完的学生,等待着老师的夸奖。
“很不错。”季东赫不吝自己的赞赏:“就新手而言,开得很好了。”
虽然一开始出了点小差错,不过后面算是很平稳,相信多练习几次就好了。
“真的?”林夏沫笑了。那带水的杏眸晶亮,清澈得可以照出他的影子。季东赫眸色微沉,伸出手将她一揽,他的唇自然而然的吻上了她的。
车厢的空间不大,她身前还系着安全带。不能大动作,却不防碍她伸出手去回抱他。迎合他的吻。
身前的安全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解开了。她的身体得到自由,他将她扣得很紧。直把她吻得喘不过气来,才退开些许。
林夏沫被他吻得脚都软了,这会她是绝对没有办法再开车了。他也不催,就这样抱着她。下颌抵着她的发顶。闻着她发丝上的阵阵清香,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不需要说话,也不要言语。就这么一刻让林夏沫突然生出一种,要是时间就这样停住的感觉。
车窗外,夕阳西下,天色渐晚。林夏沫也休息够了。才想说再练一会,她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响了一声。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季东赫唇角上扬。带着一抹愉悦下车:“走吧,带你去吃饭。”
米依柔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天虽然很冷。但是她却将窗户打开了,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轻轻的晃动。看着那杯红酒在灯光下闪耀着的暗红光芒,她楚楚动人的脸上染上了几分阴狠。上土找号。
“他们,动手了吗?”
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顾霖铖,拿着手中的酒杯走过来:“已经动手了。你放心。这一次,一定不会失手的。”
“失手不失手,其实都不重要了。我有预感,你们这次,依然伤不了季东赫的根本。”季氏这一年,在季东赫的带领下,业绩蒸蒸日上。早已经不若前几年。
那时,顾氏还可以跟他抗衡,可是现在?
“不会的。”顾霖铖摇头,神情十分坚决:“你要相信我。这次季东赫别想那么容易可以解决。”
“我好恨。”米依柔的声音很轻,可是里面的狠意十足:“我经常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又不甘心。因为让他死,太便宜了。真的太便宜了。我一想到我在床上无知无觉躺了那么多年,我就恨不得让他也像我一样”
“小柔,你不要急。我们一定会扳倒季东赫的。跟让他死比起来,让他一无所有,才是更大的惩罚,你觉得呢?”
“是啊。死算什么?我不会要他的命的。”米依柔摇头,眼里的阴郁始终不散:“我受的那些苦,怎么是他一死可以偿还的?”
“小柔,不要想了。你相信我。这次大哥的计划很完美。明天,明天的新闻一出,我相信,季东赫就是焦头烂额的时候了。到时候,那些股东的指责就够他受的了。”
一旦卸下了季氏总裁这个头衔,他就不信,季东赫还能翻起什么浪来。
“霖铖,谢谢你。”米依柔对着顾霖铖举杯,眼里有着深深的感激。要不是有顾霖铖,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他对她的心思,她一直都知道。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回应是另一回事。
她不爱他,也没办法爱他。
“小柔。”顾霖铖要的,从来不是她的感谢:“等季东赫受到报应,我们就再回英国去,好不好?”
米依柔没有说话,只是看向窗外,将杯中酒饮去大半。
“小柔?季东赫如果倒了,你应该也没有理由再呆在国内了。你不是说了,你喜欢英国,到时候我们再去。”
米依柔轻轻闭上眼睛,神情显出几分疲色来:“等吧。等他真的倒了再说。”
顾霖铖欲言又止,却到底不忍心勉强她。只是心里对季东赫的恨意,越是越来越深。
走到桌子前为自己又倒了杯酒。顾霖铖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对了,上次你说,季东赫的弟弟季南渊可以利用一下?现在怎么没动静了?”
“季南渊确实是可以利用,不过我想,不需要我出手。他自己就会给季东赫找麻烦。我安插在季氏的人告诉我,季南渊已经进公司了。我并不指望他会出卖季氏,不过给季东赫添堵,我相信他还是做得到的。”
因为季南渊那天的目光,太过于直接跟明显。他看得分明。人啊,都有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得到。季南渊怕就是这样。一个一直喜欢着自己的女人,突然不喜欢自己了。转而喜欢自己的大哥。
这出戏,就很好玩了。
顾霖铖不像是米依柔那么乐观,不过凡是可以给季东赫找麻烦的事,他都是乐见其成的。
城市的夜越来越黑。一群人在此时拎着大大的蛇皮带,进到了季氏正在南区施工的工地里。看完工地的人此时睡得正沉,完全没有发现。
黑夜掩盖了罪恶,夜,越发的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