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不接电话关机,原来昨晚喝醉并没有完,还在这儿等着。
坦白是不行的,原本这段婚事就让人膈应,才结婚就让秦贺严帮钟家的忙,秦母指不定多窝火。
钟自在垂下头,嗫嚅着道:“对不起,我不该撒谎。昨天和朋友在外面玩得太晚”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母不耐烦的打断,“行了,原本你和贺严的婚事我就不同意。今天要不是你堂妹打电话问你在不在,我还真被你给蒙混过去了。去找林嫂将秦家的家规抄一百遍,明天给我。你爸妈不在了,这也怪不了你,我不要求你为秦家争光,但你也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丢了秦家的脸。从今天起,你跟在我身边,你这样子以后怎么相夫教子?”
她这话说得有些重了,钟自在的脸色更是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低低的应了句是。
秦母眼不见心不烦,重新端起了杯子淡淡的道:“去厨房和林嫂好好学学。”
“妈,别生气哦,生气容易变老。”一直翻看着报纸的秦贺严这下开口了,笑嘻嘻的坐到了秦母的身边揽住了她的肩,抬头看了钟自在一眼又接着道:“一百遍不行就让她抄两百遍,只要您开心就好,要是您气出个三长两短那可就是我的不孝了。”
这种肉麻得从秦贺严的口中说出来,钟自在忍不住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的这私仇也报得太明显了些。
秦贺严并没有就此打住,又接着挺随意的道:“以前您不是挺喜欢桑桑帮你整理画室的吗?以后她跟着你不就又有人帮你整理画室了?我们大美女来笑一个,别生气了哦。”
“你这孩子,当你妈小孩子?”秦母笑出声来,伸手戳了戳秦贺严的额头后又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钟自在如遭雷击,像个木偶似的走到厨房,桑桑桑桑,秦贺严这下终于不用再伪装了。
许是钟自在的脸色不太好,林嫂看着有些不忍,往客厅里看了一眼低声的安慰的道:“钟小姐你别放在心上,夫人人挺好的。只是不喜欢别人说谎。过了这会儿气消了就没事了。”
钟自在扯出了个笑容笑笑,道:“我来帮您洗菜。”
因为要抄两百遍秦家的家规,钟自在并没有去画室。早餐过后便去了公用的小书房抄家规。
秦家的家规不知道是从几代前流传下来的,零零碎碎加起来竟然有一百多条。字体密密麻麻,光看就让人头疼。
这东西已经是老古董了,放在书架的最角落,蒙上了一层薄灰。钟自在将灰掸了,这才拿出纸笔开始一行行的抄。
书房里安静极了,只有笔在纸上沙沙的声音。抄写太过枯燥,抄着抄着的,钟自在便打起了哈欠来。
困得厉害,她起身冲了杯热茶,喝了几口提提神,然后边抄边胡思乱想起来。
抄着抄着的,她恍恍惚惚的想到了以前的她和秦贺严。笔尖蓦然顿住,纸上被划成了一个小黑点。
以前,她和秦贺严,远远不是现在这样的。
虽然是死对头,可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即便是后来她不声不响的顶替了进华东大学的保送名额,也还没到水火不容恨之入骨的地步。
后来呢?钟自在低着头怔怔的呆着,手下压着的纸上浮现出罗桑桑那张苍白文静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