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时光飞逝,大宋依然如故,依然有那么一群不和谐的人马在招摇过市,某个角落里,一位普通妇人看着那帮人冷笑一声,转身回到住处,迎接她的是和她相依为命的姐姐和儿子。 “娘!”七岁大的小男孩扑到妇人怀里撒娇。 “小宝,今日夫子所教的可都学会了?” “小宝不敢辜负娘亲和姨母的教诲!” “真乖!”妇人摸摸儿子的头笑道,“作为奖励,小宝明天可以不用去学堂了,高兴吗?” “娘,我们又要搬家吗?”小家伙一脸严肃问道。 妇人一愣,抬眼见孩子身后自家姐姐紧张的表情,将视线转回自己儿子身上,笑道:“当然不是!”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咱们小宝懂事听话,为娘只是想给自己的宝贝儿子放一天假而已。” “真的?” 妇人点点头,小家伙皱眉道:“可如果不去的话会被夫子骂——” “你只要跟夫子说要照顾生病的母亲,先生念在你一片孝心是不会怪罪你的。”妇人笑笑,“好了小宝,待会儿吃完饭你去写功课吧。” “好!”小宝答应着,帮忙拿过妇人手中菜篮进屋。 妇人的姐姐来到妇人面前道:“涂善可是追来了?” “追来了又如何?别忘了,我们现在这模样,只要我们自个别先露出马脚,还有谁能认出来?” 妇人道,见自家姐姐仍不肯放松,免不了劝慰几句然后管自己进去,独留那女子一人长叹一声。 夜深人静,本该守在开封府的展昭此时一身蓝衣,手执宝剑飞檐走壁,转眼间依来到一片树林,刚站定,就有一白衣青衫的蒙面女子飞身而来给他迎面一剑,展昭躲过,拔剑与其斗了几个回合,愈斗愈烈,虽紧迫,非但没有杀气,反而有几分切磋之意,最后展昭还是夺了对方手中的剑,胜负已定。 那女子转了几圈降落在地上,衣袂飘然。展昭一愣,看了一眼对对方手中夺过的那柄精致短剑,将短剑交与对方,笑道:“多年不见,眉姑娘的武功精进不少啊!” “那也是您这个师父教的好啊。”女子摘下面纱对展昭笑道,通体气派让人眼前一亮。 两人相互对视了许久,不等展昭发问,阿眉开口说道:“展大人放心,阿敏和小宝很好。” “有眉姑娘你在,展某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只是这些年涂善一直不死心,今日又在城内大肆搜捕,你们这时候回来恐怕——” “正因为如此,才必须做个了断!” 展昭明白了道:“眉姑娘需要展某为你做些什么?” 阿眉望了望四周,凑到展昭耳边说了几句,忽然听到细微的响动,两人一愣,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然后便分道扬镳。 “这位将军如此大张旗鼓来老夫这学堂所为何事?” “七岁的童生站出来!” “将军这是为何?” “少废话!把鞋子脱了!” “将军可是要找脚底有朱砂痣的七岁孩子?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阁下可是骠骑大将军涂善?” “夫子,本将军奉旨捉拿钦犯,奉劝你一句,若是知道那孽种的下落最好交出来,否则——” “哼,涂将军的‘大名’老夫向来有所耳闻,别说我们这儿没有你要找的人,即使有,老夫怎能屈服一个草菅人命的狗官!” “找死!” “住手!”某人一袭蓝衣出现,及时阻止了一场即将发生的悲剧! 涂善见来人,一把甩掉原先被他掐住奄奄一息的夫子,道:“我说展昭,你不在你的开封府窝着,来这做甚?” “身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跟随包大人左右,自然是尽忠职守为民分忧!”望见那夫子和一群被吓得发抖的孩子,展昭冷冷一笑:“倒是将军,还是同七年前那般仗势欺人!” 涂善冷笑道:“说到当年——哼,展昭,只有你会拿圣上压人吗?”说着便亮出一样东西,“皇上钦赐宝刀,见刀如见人,展护卫还是不要妨碍本将军执法才好!” “这学堂少说有二十号人,将军当真要在此大开杀戒?”展昭握紧手中剑,怒极反笑,“展某可是受附近百姓报案才亲自前来阻止将军以免酿成大祸的!过去将军如何作为展某管不了,可这是京师,是天子脚下!这里教书的夫子和童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若将军借圣上名义一意孤行,天下人会如何看待圣上?圣上会放过将军吗?” 一旦涉及到身家性命,涂善即使再不甘心,还是不得不撤退,哪怕还会卷土重来,至少暂时保住了学堂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展昭松了口气,回头就见夫子领着一群童生给他磕头谢恩,展昭连忙上前将他们一一扶起:“使不得——” “若非展大人及时出现,老夫真无颜跟这些孩子的父母交代!” 展昭笑道:“夫子言重了,其实展某此次前来也是有事想请教夫子。” “可是为了那个脚底有朱砂痣的叫小宝的孩子?” “夫子别误会,展某与涂善不是——” “展大人的为人老夫还是信得过的!” 夫子笑道,用眼神对自己的学生示意,其中一个孩子便在某处翻开两块石砖,掏出一个包袱交给展昭。 “这是——” “赵曙要照顾生病的母亲不能上学,这是今天事发前赵曙来请假时托夫子保管的。”那男孩说道。 夫子也道:“不仅如此,赵曙还说他是受他母亲之托,如有一蓝衣侠士前来解围,定要将此物交与那人之手!如今看来,赵曙说的人就是展大人您了。” 展昭听着这话,总感觉有什么要浮现出来,他打开包袱一看,震惊万分,这梅花,这短剑,不就是—— “这个叫赵曙的孩子今天多大年纪?” “前几日刚过完七岁生日。” “可有小名?家中还有什么人?” “小名就叫小宝,只有他娘亲和姨母相依为命——展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夫子,可否将那孩子现今的住处告知在下?” “~~~~~~” “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只是在给小宝的饭菜里下了点蒙汗药让他睡一觉,以免他破坏了我的计划。” “你不必如此的——” “姐,你也是时候恢复真面目了。” “~~~~~~” “请问,有人在家吗?”木屋外,展昭敲门道。 妇人上前打开门,见来人打量着自己,笑道:“阁下可是开封府麾下展昭展护卫?” “正是!”展昭见对方谈吐不俗,虽然相貌平平,然眉眼神态透着几分熟悉,“阿眉——” “阿眉已与民妇说过展大人之事!”夫人打断对方的话,见展昭越发怀疑探究的眼神,报之一笑,“展大人是否能把阿眉交与你的信物交出来呢?” “~~~~~~” 展昭交出东西后随妇人进了里屋,妇人的姐姐已听从吩咐卸了伪装正守在小宝床边做针线活,听的动静,以为妇人进来本想回头打招呼,但看见其身后跟着进屋的展昭时,“啪”的一声,手中之物掉在地上。她难以置信,慢慢走向展昭,直到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衣袖,确定自己不是身在梦中,顿时悲喜交加:“展大人!” “敏姑娘,你受苦了!”展昭说道。相比起白玉堂,展昭的确过于一贯内敛克制,脸色虽平静,但见到对方时那惊喜的眼神,扶着对方叫敏姑娘那微微颤抖激动的声音,不正是他对阿敏七年如一日最好的感情诠释吗? 夫人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觉得欣慰,突然外面一阵骚动! “是涂善!”鉴于多年养成的习惯,展昭本能地做出护住阿敏的举动。 “事不宜迟,展大人,你快换了这身衣服带敏姑娘和太子走后门离开!”妇人找出一件衣服给展昭,将睡梦中的小宝交与阿敏。 “可阿眉——” “敏姑娘还是和展大人尽快将太子送往安全的地方,眉姑娘回头会与你们会合的!” “~~~~~~” 话说木屋外,带兵包围的涂善内心也很不平静,他死死盯着那屋子,如果能顺利抓住那个孽种和那两个女人,不枉他这七年来的颠沛流离费尽心机,如若不然——脸色闪过一丝阴狠,即使展昭没什么,只凭对方躲过所有人单独来这个地方见一陌生人,就足以让他借题发挥了! 涂善慢慢接近木屋伺机动手,不想,妇人这时候开门嚷嚷道:“你们吵什么吵?打扰老娘睡觉——” “本将军问你,可曾认识这个人?”涂善拿出画有展昭的画像问道。 画的真难看!涂善,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妇人心里鄙视着,嘴上说道:“不认识!” 涂善冷笑道:“你以为本将军会信你的鬼话?我的手下可是亲眼看见展昭那小子进了这屋子!” “你们这些狗官若想横行霸道欺压百姓自然什么借口都说得出,何须这般明知故问?”妇人冷笑道,干脆敞开大门,“有本事你们尽管来搜!要是搜不出什么名堂,哼,你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 一大群官兵进屋翻箱倒柜弄的不成样子,妇人一点都不心疼,反而进厨房端茶出来坐在桌前,表面上悠哉悠哉喝着,心里盘算着展昭他们是否已经安全了,直到有人将那装有短剑的那个包袱交给涂善。 “你还有什么话说?一般老百姓可不会有这个!”涂善将包袱扔在妇人面前。 妇人放下茶杯,伸手握住那柄短剑,抬头看向涂善略显得意的脸,非但不慌张,反而诡异一笑:“多谢涂将军把它交给我——”突然给对方一剑! 涂善急忙躲过,周围的官兵冲上去拼命,被妇人撒了一脸的石灰三下五除二砍杀,涂善抽出自家宝刀欲趁机取其性命,妇人将桌椅朝对方扔去,涂善刷刷几刀砍成碎片,直逼妇人,妇人情急之下再次撒出石灰躲过一劫,待涂善回过神看清周围环境时,回头,只见一年轻女子用短剑抵住他的喉咙,白衣青衫,凛然不可侵犯! “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