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内门弟子无不侧首,想从那张清淡而绝美的面上,找到哪怕一分虚假。
没有人找到。
赵师兄感叹道:“甲上资才啊!大师姐都比……”
他下意识的觉得,李观云此刻竟比大师姐更为耀眼,差点说出,连忙住嘴。
大师姐应该不介意,但其他的女弟子听见,可有他姓赵的小鞋穿。
何鸿风咬牙道:“大师姐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此言一出,男性内门弟子面色惊变,何鸿风这是脑袋坏掉了?
他们第一时间,就感觉白莲的话有所不妥,但全然不敢发问,这可是大师姐,下一代的掌门人。
余秀目光微冷:“姓何的,你什么意思?”
许多女弟子怒目而视,大师姐在她们心目中,比天莲池的天莲还要清净。
知道李观云通了第一层,可能是别的理由,但何鸿风的话,语气就不对劲。
何鸿风咬牙道:“我只是疑惑。”
“我昨夜,见过他。”
此言一出,一众外门弟子,不论男女,俱皆面色微变。
余秀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大师姐既然敢光明磊落的说出来,自是不惧他人眼光。
想大师姐,在天莲派,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性,都是独一档的存在。
其人素净如莲,岂能用凡人的眼光去揣度。
余秀能想到,女性弟子们,大抵也能想到其中关节,很快面色如常,不为所动。
男弟子们,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想入非非,是对眼前之人的侮辱。
大师姐之心性,一如不破之法。
不过虽然不可能发生,但大师姐能见李观云,是否说明了几分看重之意?
大师姐的看重,下一任掌门的看重,对三类弟子而言,可以称得上是平步青云的机缘。
赵师兄暗忖:‘如此甲上资才,已有一位,再来一位,那两位候补大师兄出关,不知是哭是笑,甘或不甘呢?’
何鸿风灰头土脸,面色苍白,然此刻已无人关注他如何如何。
余秀放目场内:“他既然通了第一层,那么现在,各位以为谁胜谁负?”
赵师兄道:“这,不好分辨。”
习霸霸者大成,又是圆满武者,对付六脉武者,本该是手到擒来。
但李观云通白莲大法第一层,远非六脉武者能够形容,而且他身上的白莲之气,清纯至极。
赵师兄大概明白,白莲大法所生的白莲内力,外放的白莲之气,也有清浊之分。
越清越好,越纯越佳。
余秀修白莲大法,称李观云身上白莲之气,不下大师姐。
于是这胜负之说,更加难以预测。
何鸿风自言自语:“习霸师兄不会输的,这李观云必定颜面扫地。”
余秀不屑望去,她早就感觉何鸿风此人,儒雅的外表下,实则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今日,果然不出所料。
场内,习霸一式断河,居然毫无建树,也渐渐明白李观云的厉害,收起轻视之心。
“我王霸之法,霸者大成,这最后一式,原本是为了候补大师兄准备,现在,却不得不让你开开眼。”
习霸虎目微眯,王霸八法,有上下之分,王四法为上,霸四法为下,合二为一,为王霸八法。
他身后新晋弟子面面相觑,但觉习霸气势一变,方才狂猛的霸气,如同云雾般迅速扩散。
失了狂猛的气势,反倒是笼罩前身后背,强烈的压迫感令人喘不过气来。
刘权旁边的肖师兄,面色几变:“王霸八法第四式,习霸师兄在这里用出来,难道不怕受罚吗?”
“没有办法了,那李观云通晓第一层,不破之法,习霸师兄屡次不能建功,唯有拿出底牌。”
外门弟子们,和商量好似的,呼啦啦退出一大圈,而新晋弟子们见此,饶是不敢多留。
“王霸之法第四式,以此身为鼎,入霸气为火,龙象入鼎!”
习霸身上霸气激荡,空气中涟漪阵阵,广场上隐约传来咔嚓之声,原是青石不堪重负,有碎裂迹象。
李观云面色淡然,感受到几分压力,身后天莲池哗哗作响,习霸呼吸之间,碧水起伏不定。
习霸双手虚张,怀中如抱大鼎,依稀间,龙象虚影,在那鼎中飞腾跳跃。
龙鸣象吼,狂猛霸气扑面而来,天莲池边,半亩莲叶,沉入水中。
高台上余秀眉头轻皱:“在天莲池边,用如此招式,习霸真是不知轻重。”
却是无人理会,内门弟子,自问能盖过习霸者,不过寥寥几人,此刻两强争锋,俱都全神贯注。
“轰!”
雕栏爆碎,石板龟裂,半亩莲花,化作残莲,李观云纹丝不动,习霸后退数步。
习霸咬牙:“不愧是不破之法,我认输。”
直到最后一刻,他也未曾破去李观云的白莲之气,不破之法,名不虚传。
新晋弟子中,李飞讷讷难言,心中却是懊悔不已。
有少男少女窃窃私语:“他竟然能赢习霸师兄,他真的是和我们一批的新晋弟子吗?”
外门弟子中,有人饶是不信:“习霸师兄认输了?这,明明是不分胜负啊!”
肖师兄感慨不已:“习霸师兄招式尽出,其丝毫无损,这还不算输吗?”
他已经能够看到,李观云三天入门的新晋弟子之姿,在天莲派兴风作浪,偏偏无人能够制服的风采。
刘权无语凝噎:“妖孽一般。”
时逢肖师兄望来,两人目中,均是戚戚。
隐藏在外门弟子中的吴书,连忙望着自己的鞋面,悄悄往后退走,生怕别人发现他似的。
“习霸输了。”何鸿风瘫坐在椅子上,连习霸都输了,那他岂非跳梁小丑?
心中又惊又惧,若是李观云睚眦必报,以后在天莲派,他将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