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中央军卡你们,不给你们补充装备。可你们看看滇军,同样是军阀,人家的武器装备,比你们强上一万倍,清一色的法国造机步枪。军官素质远比你们川军高的多。还有桂军、粤军,那一个不比你们强?人家捞钱,至少没有让兄弟们拿着废铁去与鬼子搏命。”
“要知道四川向为天府之国,远比素为边远之地的云南、广西富裕的多。我知道川军将士悍不畏死,但那些因装备残破,只能拿着连刺刀都没有,膛线都磨平了的老式步枪与鬼子飞机、重炮抗衡,以血肉之躯与敌血战,而白白牺牲的将士会怎么看你们这些当总司令、军师长的?”
说道这里,杨震看着听罢自己的话后默然不语的郭邴勋笑道:“不过你们川军虽内战几十年,将一个好端端的天府之国弄得民不聊生,但抗战军兴以来的作为却是让人刮目相看的。”
“自民国二十六年川军出川抗战以来,川军将士并未因装备残破而畏敌不前。这血战、苦战打了多少,恐怕要仔细算才能算的清楚。藤县一战,之钟上将军与三千川军将士血战殉国。广德之战,弼臣自杀殉国。以血肉之躯践行了抗战到底,始终不渝,即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则一日誓不还乡的誓言。可谓是铁骨铮铮,在强敌面前不失中国军人的本色。
“对于你们川军从抗战开始到现在在战场上的表现,无论任何人,只要有些良心,他还是中国人的话,便只能有二字评价壮哉。”
“过去的怨恨归怨恨,国难与家仇孰轻孰重我们还是明白的。为了打鬼子,救中国,我们愿意与任何人携手并肩作战。度尽波劫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就像是你哥哥说的,不论以前我们是那一个阵营的,在外敌面前我们都有一个名字:中国军人。杀敌报国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的光荣。好男儿恩从国家,战死沙场始是衷。”说道此处,杨震微笑着将手伸向了郭邴勋。
还沉寂在杨震话中的郭邴勋看着杨震伸过来的手微微一愣之后,也没有在犹豫的将手与杨震紧紧的握在一起道:“杀敌报国,万死不辞。就像你说的那句话一样,不抛弃、不放弃。倭寇未除,山河未复,绝不返乡。如果还有一次机会,无论在艰难险恶,我也不会再放下手中的武器了。相信我,我们川军战斗力虽差了些,但是打鬼子从不含糊。论牺牲精神,绝不输于你们十八集团军。”
如果说之前的握手是相互鼓励共度眼前难关的话,那么此刻二人的握手便是真正的荣辱与共,生死相许。两个人的手正紧紧握着的时候,一只大手没有打招呼便也攥了上来。两人转头一看,正是彭定杰在小虎子的搀扶之下,走了过来。
彭定杰微笑着看着二人道:“二位在这里桃园结义商量一起怎么打鬼子,怎么能不算上我一个。抗联的兵虽不多,也出了几个败类,装备与鬼子也是没有办法相比,但说起打鬼子,没有孬种。”
看着微笑着看着自己二人的彭定杰,杨震没有犹豫将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攥住彭定杰按在自己与郭邴勋紧握着的双手上手道:“休戚与共,不离不弃,坚决与鬼子血战到底,誓用倭寇之头颅祭奠我中华无数先烈之热血,”
听着杨震的话,郭邴勋与彭定杰同时语气坚定的道:“休戚与共,不离不弃,坚决与鬼子血战到底,誓用倭寇之头颅祭奠我中华无数先烈之热血。”三个人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良久才分开。
分开之后,杨震微笑着对彭定杰单独伸出手道:“彭兄,这下相信我们不是前来套你口信的特务了?我们先自我介绍一下,杨震,十八集团军第一二九师连长。
“说起十八集团军,你也许并不熟悉。但说起另外一个名字,你既是抗联的想必应该听说过。在民国二十六年前,我们十八集团军还有一个名称,叫做中国工农红军。而我们一二九师便是由原来的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的部队改编而来的。”
说罢,杨震又指了指一边的郭邴勋道:“郭邴勋,国军第四十一军上尉参谋,法国圣西尔军校高材生。”
听到杨震说起自己部队在七七事变前另外的一个名字,彭定杰的眼睛不由的一亮,又一次紧紧的抓住了杨震的手,激动的甚至有些语不成声的道:“你们真的是关内红军改编而来的?太好了。我们与党失去直接联系已经数年了。除了偶尔能通过莫斯科的中央代表得到中央一点消息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为了打通与中央的联系,我们抗联在南满的部队发动了两次西征,试图打通与关内的联系,可惜都失败了。真没有想到,这次会在这里,鬼子的宪兵队中遇到了中央的人。”
看着泣不成声的彭定杰,杨震摇摇头道:“我不是中央的人,只是十八集团军中普通一员而已。不过你放心,等我们出去,我一定会想办法建立与中央的直接联系的。不会再让你们孤军奋战。相信我,一定会做到的。而我们一定会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