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为什么不趁机落井下石?”
一笔写不出两个沈,沈家败了,难道她还能独善其身不曾?
心里想着,对上大太太突然间变动神采奕奕的目光,苏妈妈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惶恐,她下意识说的。“奴才也不清楚。”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好,连忙补充道,“无论如何,今儿好歹没有发生暴乱,就是大太太的福气。”
“她是不敢!”阴冷的语气又恢复了一惯的自信。
苏妈妈一激灵。
“刚刚是我急怒攻心,糊涂了。”大太太语气已经平复下来,“你说的对,现在大老爷已经垄断了谭西省的粮市,就算官府竞价有个屁用?放眼看看。整个谭西省还有哪家有足够的粮食来跟我们斗!”
苏妈妈神色呆呆的。
“否则,那贱人哪会这么好说话?”大太太又冷哼道,“以她哪泼辣的性子,怕是早撺掇这些人把缀锦院给砸了!”
都说她眼光准。人聪明。
只有她打心里认定囤粮赚钱,才会甘愿沉默,不敢把事情给做绝了!
这话,好像也有道理。
只是
想到外面闹哄哄的一团,苏妈妈是再不敢像以前那样随声附和,她患得患失地看着窗外。
“大老爷和昌先生还留在中州。也不知他们和官府谈的怎么样了?”
中州裕盛堂分号,大老爷拍案而起。
“好!”他激动地看着昌复生,“先生这主意高!”快速踱着,“我就联合了谭西省的大小商户联合起誓,坚决抵制官府强制压价!就不信沈为一省地方官,他傅万年和朱恩章就不怕这样闹起民变,被万岁革了他的职!”
嘴角翘了翘,昌复生脸色隐隐有丝笑意。
一算晦涩幽深地看着已踱到窗前的沈大老爷背影,“我听说沈府的奴才也都参与了囤粮,德才还得抓紧雇佣些护院入驻沈府,以防这些奴才分不清状况,听风就是雨,首先闹事做乱!”
丽景阁里,浓烈的欣喜中荡漾着一股淡淡的哀愁。
大家既欣慰自己听从赵青吩咐没有入份子,现在不用向其他人一样抓心挠肝,几个月来遭受的白眼今日终于扬眉吐气了,又担心果真沈家家破人亡,她们这些人又将何去何从?
终于打发走了众人,吴妈妈春兰夏竹几人患得患失地围坐在赵青身边,吴妈妈兴致勃勃地问道:
“大老爷既然垄断了粮市,那还不是我们说什么价就是什么价?”听从赵青吩咐反反复复地跟众人解释了一下午,一句话重复多了,连吴妈妈自己都信以为真,认为沈家霸盘已经做成,再无可撼动。
“常理应该是这样的。”赵青含糊道。
只是,现在的谭西省粮市走势已经不能按常理来推断!
大老爷是做成了霸盘。
可惜,怀璧其罪!
若沈家是无人敢撼动的皇亲国戚也就罢了,背靠大树,即便再不甘心,再眼红,七皇子和傅万年也无可奈何,只能按照沈家给出的价格来收购。
针对这一点,看看前世的那些处于垄断地位的大国企就知道了。
比如电话费,都知道国内的漫游费、电话费高,可是,资源都掌握在那几个巨鳄手中,人家就是不降价,死也不降价,有能你就别入网。
作为弱势的消费者,又能如何。
可是现在,沈家只是古阑镇上一个有名望的大户而已,曾经手眼通天的沈怀瑜已死,如今沈家可谓一无权二无势,相比七皇子,无异于萤火与皓月,可大老爷偏要把整个谭西省的粮食囤在手里就是不降价,和官方僵持
一旦惹恼了七皇子,随便罗列个罪名,抄了沈家又如何?
谁敢说什么?
谁又敢替沈家申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