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巨响,不但惊醒了房中的人,吓坏了守夜的男丁,也同时被正蹑手蹑脚摸过来的土匪注意到了。
皎洁的月光下,一道人影从屋中窜出来,也不见怎么动作,身子在半空中一顿,翻了个跟头立在篝火前,单手执刀,转身对向庙门的方向。
这是被里面的人发现了?
三当家微一迟疑,凝目望去,可那人背对着火光,实在看不清切,只能分辨出头上光秃秃的。
“三当家,是个和尚。”身旁的同伴小声念道。
“那又如何?都对上了,咱片儿在手,还怕一个冒尖的治把?”三当家撇撇嘴,索性站了起来,众人想想也是,咱这么多人,还怕一个和尚吗?
这时距离其实已经不远了,三当家沉喝一声:“并肩子上”言罢,当先一个纵跃,便跨过了庙门。
只是,还没等他有下一个动作,一道光芒爆开,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是喉咙一凉,紧接着腹部传来剧痛,他整个人一下子飞了起来,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一切宛如电光石火,紧随在他身后的土匪们只是眼前一花,那篝火前的和尚瞬息间出现在三当家面前,挥手便是一刀,然后腿一抬,三当家凌空飞起,整个身子呈一个弧度,咚一声被踢进了院中的井里。
那和尚很轻松就杀了一人,竟是气也不喘,只原地转了半圈,接着面目微垂,又恢复了之前单手执刀的动作。
太快了,剩余的土匪还没冲到近前,自己当家的便被解决了。
他们脚下的动作不由一顿,下一刻,有人高呼:“为三当家报仇啊”接着,他们高举起了手中钢刀,向着庙门里那和尚杀了过去。
到了这时,庙里歇息的众人已全部被惊醒了。女眷们居住的侧殿中,有孩童的啼哭刚响起马上便被强堵了回去。
男人们不管老少,都抱着柴刀、斧子、扁担等护身的东西呼啦啦站满了院子。
只是跑出来后,就看到不断有人被踹飞到井里,等他们回过神,庙里已经没了入侵的土匪,只有方才大杀四方的宗言大师立在院中,手中柴刀不住地往下滴着血,染湿了脚下大片的土地。
而先前负责守夜的两个男丁,已经吓瘫在地上。
“大、大师”张景生拽了拽湿哒哒的裤子,壮着胆子朝院中伫立的身影走了两步,却也不敢太过靠近,只远远地叫了声:“大师,这些人”
可他的话音未落,庙门外却传来凄惨的哭嚎,夜色中,有一道黑影如丧家之犬一般跑远了。
立时便有几个胆子大的男丁想要追出去,可那道身影仍然站在门口,他们根本不敢接近,生怕这位大师杀出了性子,一刀把他们也了了。
张景生有些不放心地盯着庙门外看了好一会儿,确认再没动静,才将目光重新投到一动不动的宗言身上,小心地问道:“大师,贼人可是都被打退了?”
而回答他的只是“啪嗒”一声,这柴刀落地的声音倒是又将众人吓了一跳,齐齐地后退了半步。
好在,这位白日里一团和气的宗言大师只是将柴刀扔到地上,然后转了个身,用一种怪异的姿势一步一步慢悠悠地往回走。
众人不敢阻拦,纷纷让开了道路,只有几个长辈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看着他一步三晃地进了先前歇息的房间,走到了之前睡下的位置,然后双眼一闭,如起身时那般,“砰”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几乎就在下一刻,一阵鼾声便响了起来。
只剩下一帮人面面相觑
这一晚,宗言睡得并不踏实,总是做梦,不是梦到自己在坐云霄飞车,便是回到家中,玩起了切水果的游戏。
“呼、哈、”手柄被挥舞地虎虎生风,劈、砍、撩、连斩
玩得那叫一个尽兴,只是几场游戏下来,手臂发软,腰也疼,腿也酸,反正很累。
等他晕乎乎地睁开眼,天色已经大亮,日光已经充满了破旧的、倒塌了一半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