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一个急刹车,猛地转过身去。
陈阿婆虽然是个积年老鬼,但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停下来,一下子和我撞了一个脸对脸。
我觉得脸上沾了一些脏东西,反正不是脑浆就是污血,但这种时候,我也顾不得恶心了,只是轮起左手,一记勾拳正中陈阿婆的下巴。
陈阿婆猝不及防,被我一拳打出了八丈远。虽然她的身子轻的像纸一样,但是我知道这一拳的分量并不轻,就是牛大壮那水牛般的身躯,也禁不起这一拳,简直能比得上巅峰时的拳王泰森了。
听着陈阿婆刺耳的惨叫,我也算体验了一把动画片里“一击超人”的快感。
我正准备上去痛打落水狗,却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一步都动不了。
常言道,“有困难,找警察”,到了我这里,成了“有困难,问环环”了,“环环,什么情况?”
环环身上的光芒一下子弱了许多,连汉字都显示不出来了,只是有气无力地对我说了一句,“你傻呀?力气用光了呗!不过,那个老鬼也好不到哪里去?就看两边谁先恢复了。”
我这才回过味来,原来刚才那一拳,不但用掉了我吃奶的劲儿,就连环环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环环的声音不是标准的女嗓,带着一些女汉子的味道,但听了却很舒服,是听了还想听的那一款。
听环环说陈婆婆暂时也动不了,我的胆子瞬间大了起来,开始和环环讨价还价了,“环环,你看汉显机早就被手机代替了,你怎么还用这种老掉牙的玩意儿?既然你有通话功能,今后有事你说话就行了,反正别人也听不见。”
“好吧!”
环环答应是答应了,不过还有一个附加条件,“我想静静,一炷香之内别来烦我!”
我一下子傻眼了,大呼小叫起来,“一炷香?这么久?那陈阿婆先恢复过来怎么办?”
可是环环已经不搭理我了,她去找静静了。
我真是个乌鸦嘴,话音刚落,陈阿婆已经站起来了。
“小子,你那一拳真够狠的,差一点儿把阿婆这把老骨头给拆了。”
脖子扭扭,屁股扭扭,陈阿婆先按照范晓萱的节奏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晃晃悠悠向我走来。
“陈阿婆,很好,你终于站起来了,我等得花儿都谢了!其实,如果你继续躺着,碍于我们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我就是脸皮再厚,也没有打你第二拳的理由了。”
我心里怕得要死,可腿上没有一点儿劲,逃是逃不了的,大靠山环环又不在,只能硬着头皮玩一出空城计了。
鬼性多疑,尤其是陈阿婆这种积年老鬼。听我这么一说,陈阿婆停下了脚步,瘪着嘴笑了起来,“小子,阿婆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你甭想忽悠我。”
陈阿婆距离我只有三步远,她的手套已经取下来了,露出了长长的锋利的指甲,随时都有划破我喉咙的可能。
我紧张的要命,脊背早已经被汗湿了,却不得不继续装逼,“陈阿婆,我终于知道你当年是怎么死的了。”
陈阿婆一愣,紧接着阴森一笑,“那你说说看,我是怎么死的?”
我嬉皮笑脸地说了句,“猪是怎么死的,你就是怎么死的。”
陈阿婆真的是生气了,把牙齿磨得吱吱响,也真够难为她的,毕竟她已经老得只剩下两颗牙齿了,一颗天南,一颗地北。
我真害怕她会扑过来把我撕得粉碎,但还是往前迈了一大步,朝左拳上吹了一口气,“陈阿婆,我的拳头早已经饥渴难耐了,求求你,赶紧出手吧。”
陈阿婆盯着我看了半晌,一直一句地问,“你为什么不先出手?”
事到如今,我这个慌怎么也得往下圆,“陈阿婆,说你笨你还不服,你没听过我们师门讲究的是后发制人?”
“后发制人?你小子敢说自己是武当派的?你别欺负我老眼昏花,刚才那一拳刚猛有力,怎么看也不是武当山的路数?”
“陈阿婆,你的确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但是说你一句孤陋寡闻并不为过。”
我呵呵一笑,“听说过地府马面四十八号吗?他有一套马蹄拳,恰恰传给了我。”
牛头马面乃是地府最有名的鬼差,尤其是马面四十八号常年在阴阳两界走动,名头很大。
“小子,你和马面四十八号是什么关系?”
像陈阿婆这种躲在阳间多年的老鬼,对于马面四十八号更是有着一种天生的恐惧感,虽然她并没有听说过什么“马蹄拳”,但听我说得有鼻子有眼,也信了七八分。
陈阿婆还没被吓走,我并不敢掉以轻心,又壮起胆子向前走了一步,冷笑了一声,“陈阿婆,我与马面四十八号的关系,你这个老鬼有资格过问吗?要战就痛痛快快打一场,要走就趁早滚得远远的,免得碰上了四十八哥,打魂鞭下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