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本正经起来,“你做什么最拿手,我就吃什么!”
“客官可以叫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黑玫瑰。”
女人寻思了一会儿,一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我最拿手的是疙瘩汤,客官爱吃吗?”
“疙瘩汤?”我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仿佛要将这三个字揉碎了,“不知比起鱼翅汤来如何?”
我这句话问得有些不地道,摸着脑袋热热的人,都知道,不论是价格还是营养价值,或者是味道,甚至是以名字而论,鱼翅汤肯定至少要甩疙瘩汤三十八条街。
我并不是看这个名唤黑玫瑰的女人长得漂亮,就想调笑几句,而是第六感告诉我,这个屋子、这个黑玫瑰,处处透着一种诡异。
当然,我就是脑洞再大,也不敢将黑玫瑰和猛鬼疙瘩汤联系在一起,毕竟,他们之间的差别太大了。
“客官说笑了,像疙瘩汤这种乡野粗食,怎么能和鱼翅汤相提并论呢?客官如果想吃鱼翅汤,我也可以做,不过做得没有疙瘩汤拿手罢了。”
黑玫瑰这一次并没有笑,这让我有点儿不习惯,因为她自从我进门以后,就一直在笑。
我站起身来,死死盯着黑玫瑰,想找出她眼神中隐藏的东西来。黑玫瑰也不躲避我的目光,我们就这么对视着,持续了仿佛十年之久,然后我终于坐了下来,轻轻说出了一个字:“好!”
黑玫瑰没吭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开始现场操作起来。
原来就在屋子的角落里,架着两口老式铁锅。
黑玫瑰在一口锅里烧上水,另一口锅里点上油,再取一个碗,倒入了白生生的面粉,然后用筷子沾了水,往面粉上一撒,万里便团起了一个个珍珠样子的面团来,很是均匀。
这个时候,铁锅里的油已经冒起泡来,黑玫瑰先把切好的番茄块倒入了油锅,只听“磁啦!”一声响,屋子里的香味更加浓郁了。
另一口铁锅里的水开了,黑玫瑰将疙瘩粉和番茄汁倒进了水里,放些盐,再打了一个好看的蛋花,最后再撒上香菜和葱花,一大碗疙瘩汤便做成了。
黑玫瑰将疙瘩汤端了上来,放在我的面前,又往碗上放了一个汤勺,“客官,疙瘩汤好了,请慢用!”
我把眼睛闭上,把鼻子对到了碗边,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种清香随着热气袭来,让人欲罢不能。
我拿起了汤勺,满满舀了一勺,送到了嘴边,一张嘴,刚要开始大快朵颐之时,通灵手环里的打魂王鞭突然伸出一个鞭梢来,将我手里的汤勺打翻了,滚烫的疙瘩汤洒在我手上,钻心的疼,也让我随即清醒过来,悄悄向黑玫瑰望了过去,只见她的嘴角有意无意地带着一丝狞笑,我心里一惊,暗叫了一声,“好险!”
原来,美味的饭菜也能成为杀人不见血的武器,难怪圣人会说,“食色,性也!”
黑玫瑰笑盈盈地又送上了一个汤勺,“客官,这一次你可要小心点儿了。”
我摇了摇头,不去接她手里的汤勺,“不吃了,没气氛了。”
黑玫瑰一屁股坐到了我的腿上,媚眼如丝道,“客官,没气氛我们可以营造气氛吗?”
“营造气氛?这个话说得好,我喜欢!”
我努力装出一副五氓加一氓的样子,就像鬼迷了心窍那样说了句,“除非你喂我,要不打死我也不吃!”
“喂你,喂你!”
黑玫瑰连声说着,拿起汤勺舀满了,送到了我的嘴边,轻声唱了起来,“小亲亲乖乖,把嘴儿张开,疙瘩汤要进来。”
温玉入怀,再加上美味的疙瘩汤,迷死人不偿命的歌声,要不是我心里绷紧了弦,只怕当即就把嘴张开了。
“不吗?”我闭着嘴哼了一声,然后小声说,“疙瘩汤太热,你给我吹吹。”
“好,我给你吹。”
黑玫瑰不疑有他,把汤勺送到了自己嘴边,张开嘴刚要吹,我捉住她的手往里一送,一勺子疙瘩汤便送进了她的嘴里。
“臭小子,胆敢算计老娘!”黑玫瑰大叫一声,跳了起来,一张脸顿时变了,只见她的半边脸好像被油烧过,上面全是水泡,有的破了,流着臭味扑鼻的脓水,另一半脸还是雪白如玉的样子。
“黑玫瑰,不,我应该叫你一声疙瘩汤吧,你不来算计我,怎么会被我算计呢?”
我哈哈大笑着,“这正应了一句老话,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