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跪铁砂小地狱坐落在枉死城西南的红河畔,道上混的人都管它叫“小钢磨”。意思就是说,越刚烈的鬼在那里越容易被磨得粉碎。
我眼睁睁看着在我前面进来的两个罪鬼脸都吓白了,走起路来一抖一抖的,也不是那么利索了。常跪铁砂小地狱的威名由此可见一斑。
到了值班室,登记好名字、罪名等一切手续后,我被一个牛头鬼卒搜了搜身,幸亏他只是象征性的摸了摸,我脚腕上戴的通灵手环并没有被他搜走,只要有通灵手环在,再加上手环里的打魂王鞭,我便有了自保的本钱。
当然,那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使用的,要不,我此前所做出的一切努力都要白费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我被带进了高高的围墙面前,一个黝黑的大铁门在等待着我们。
只听“咣当”一声,厚厚的大铁门打开了,门里黑洞洞的,显得异常恐怖。饶是我向来胆大,一颗心也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
“怕个鸟!”我嘴里嘟囔着,自己给自己壮胆。到了这份上,怕是没有用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说一步吧。
我一手拿着鬼卒发给我的大号木碗,当然还有一双竹筷子,跟着牛头鬼卒走进了那个闻名已久的院子,然后进了九号牢房。
监房不大,也就十七八平方吧。一道石板台贯穿了整个屋子,把这里分成了两半。多的一半是个大通铺,上面或躺或坐着大约十几个个色各异的鬼。少的一半是通道。石板台有一尺多高,三四十公分宽,像是当饭桌用的。
也许是牛头鬼卒提前打了招呼,要大家欢迎一下新人。反正当我笑吟吟地走进号房的时候,号里的的鬼都没睡觉,齐刷刷的靠墙而坐,一起把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靠窗睡的那个鬼身高马大,还留着一个漂亮的小胡子,衣着也很光鲜,只是脸色过于苍白了一些,可是正应了那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俗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不敢让人恭维了:“像你这种小白脸也敢到这种地方来,难道不怕虎爷爆你的菊花吗?”
虎爷的话引起了号里的鬼一阵哄堂大笑,一个长得很像大头鬼随从,身材与竹竿很像的鬼更是乐得裂开了大嘴:“小子,虎爷能够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只要你让虎爷爽了,就不用受罪了。”
“哥可是纯爷们,带着枪来的。”我也不客气,当即就在石板台上坐了下来,依然笑容满面,指着虎爷说道:“当然,如果虎爷不相信的话,可以打个电话让你老婆过来试一试?至于你的菊花,老子没兴趣!”
我此言一出,号子里一片哗然。
这个说,“小子,你皮痒了,敢对虎爷如此不敬?”
那个讲,“虎爷,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保管把这厮打得让他爹妈都认不出来!”
就连那个大风一吹就要倒地的竹竿也是跃跃欲试:“虎爷,这个机会还是留给小的吧!”
虎爷淡淡一笑,只是举了举手,号子里便鸦雀无声起来,仿佛一根针落地的声音就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我也不禁有些意外,肚子里寻思:“原以为是一帮乌合之众,想不到倒还训练有素,看来这个虎爷并不是无能之辈。”
“小兄弟,刚才的事就当大家开个玩笑,接下来我们就要按照号子里规矩办了。”虎爷说着,一双眼睛泛出凌厉的利芒,死死盯着我。
在虎爷的注视下,我的一双俊眼并没有挪开半分,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浓郁起来了:“虎爷这话我喜欢听,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吗?所以只要虎爷按照规矩来,在下是悉听尊便!”
虎爷名叫厉虎,是个有名的水鬼,久负盛名的水鬼家族的代表人物,在枉死城也有一定的名气,尤其是目光独到,可是,此时此刻,他号称阅鬼无数的一双虎眼竟然没有看清楚我到底是何来路?
“这就好!”虎爷疑惑地望了我一眼,慢吞吞地问道:“先说说自己叫什么?是哪里的鬼?犯啥事进来的?”他看我好像不是等闲之辈,所以话语间便少了许多污言秽语。
我的嘴角勾勒出了一道迷鬼的弧度,“我叫保洁,冥警学校刚毕业,因为和城里的一个贪官争小姐,我一气之下便用酒壶开了他的瓢!”
“这样的贪官的确该打,像这种人二奶、三奶、四奶,甚至五六七八九奶都悄悄包在别墅里了,却还来与我们这些小鬼争小姐,不开他的瓢开谁的瓢?”厉虎坐了起来。
“谢谢虎哥的理解!”我不卑不亢地把碗筷放到水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