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拈须微微一笑道:“假如我是陆抗。攻取永安之后必定会星夜兼程倍道而行,一口气抢下江州。据我所知,江州现在守军尚不满千,想要挡住江东的虎狼之师根本就不可能,更何况,吴军攻取永安之后。封锁消息,如法炮制地偷袭江州,江州必可轻取之。诸葛瞻大军劳师远征,陆抗闻讯之后,定然会以逸待劳,坐守江州,恐怕蜀军无半点胜机。”
刘胤迟疑了一下,道:“那依艾先生之见,当如何应战?”
邓艾道:“陆抗的胃口,定然不止是永安江州,他更大的野心是谋取成都,所以主公倒不必前往江州,在成都之外,择其险要而驻守,与半路之上截杀陆抗,便可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以逸待劳。”
“那先生认为何处是最佳阻击地点?”
邓艾用肯定的语气道:“从江州到成都,必走郪道,主公同诸葛瞻的大军只要能守住郪县,陆抗定然无法逾越,吴军千里悬粮,利在速战,蜀军只要固守城池,吴人久战无功,必然会引兵退去,彼时再遣追兵,何愁吴人不破?”
郪县离成都不远,在成都以东大约两百余里处,乃东广汉郡的郡治所在,也是通往成都的必经路之一。邓艾提出了防守郪道的策略,也让刘胤眼前为之一亮。邓艾虽然是魏人,但对蜀中的山河地理却无有不知无有不晓,也难怪邓艾敢走阴平小道来偷袭蜀国,邓艾对益州的了解甚至完爆蜀国的君臣。
刘胤采纳了邓艾的提议,集结完毕之后,便向成都东郊的校军场赶去,按照原计划,诸葛瞻将统率羽林虎贲二军出现在东郊的校场之上,如今大敌当前,诸葛瞻只会提前而绝不会拖拖沓沓。
正如刘胤预料的,诸葛瞻正是早一个时辰就赶到了校军场。这是诸葛瞻入仕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领兵出征,以前他虽然担任过骑都尉、羽林中郎将等军职,但最多也不过是在皇帝出巡时充充仪仗,从来也没有真刀真枪的在战场上厮杀过。
诸葛瞻青步平云,一路在朝堂上屡获升迁,自然在背后难免让人有些诟病,英明神武的诸葛亮却没有把他的本事遗传给儿子,让无数人暗暗为之叹息。
所以这一战是诸葛瞻证明自己的机会,他渴望着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从而走出父亲的阴影。对于父亲这个概念,诸葛瞻的印象并不深刻,毕竟在父亲去世之时,他才只有八岁,何况诸葛亮一直在汉中操持着军务,成都的家几年都未曾回去过,幼年的诸葛瞻,也从来没有尝过多少父爱的滋味。
但他确实是活在诸葛亮的阴影之下,每当朝廷颁布一项好的政令,尽管不是诸葛瞻建议倡导。百姓们都会互相转告说:“这是诸葛武乡侯所提倡的。”这确实给诸葛瞻带来了不少的压力。
出任首辅大臣以后,诸葛瞻的压力更是有增无减,他渴望着沙场建功,把依靠父荫这顶帽子给彻底摘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