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袋慢慢的抬起头来,目光也一点点的从上朝着下打量。忽然,眼前的景象,从黑色的一片桌子触碰到鲜红的衣服的一角,黑色的布料上打着红色的花纹,那花开得异常鲜艳,从各个角度绽开。
目光接着抬起来,入目的是一件宽大的类似汉服的衣服,黑色为底,红色为装饰,两条地龙交替在胸前,龙头盘旋在肩膀,像是要从衣服的肩膀处冲出来一般。
好好霸气的衣服,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朝着坐在我面前的男人投去了目光。怎么怎么回事。
看到眼前的人,我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眼前的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男人,头戴珠帘发官,像极了秦始皇一般的垂帘,从他帽子上延伸到他的额头上方,安安静静的垂落在那里,就像他那安安静静的表情一样。
我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很漂亮,白暂的皮肤,精致的五官,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上一对颇有剑气的眉毛让他整个人非但没有鬼魂的阴气,反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君王的威严,这和他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龄完全不符。
这一刻,我的脑子里是空白的,说好的吓死人的鬼呢,说好的鬼差,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呢,说好的被吓到了就敲碗喂他吃鸡蛋呢,看着眼前的这个帅的跟偶像剧里面的男主一样的男人,我整个人都楞在了那里,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鬼?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也就这么看着我,好像我在打亮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着我。他的脑袋微微的偏了一些,放在膝盖上的手忽然的双手同时抬了起来,甩了甩他宽大的袖袍,把双手放在了桌子上,有意的用手指头拨弄着他身前的米酒伴鸡蛋:“你现在,是叫张颖吗?”
他说话了。
声音很好听,但是有一种让人非常不爽的傲气。
什么叫我现在叫张颖?我从呱呱落地,就没有改过名字好不好,心里吼它,嘴巴上我老老实实的点点头,连张嘴说话都不敢。
“我我姓阎。”男人忽然的嘴角微微拉起了一个弧度,淡淡的说道:“你叫我阎君就好了。”
“阎君是什么鬼?”我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把憋在心里好久的问题问了出来,地府牛头马面,大大小小从故事或是奶奶口中都有听过,不曾听过有什么鬼差是叫阎君的。
“不过是个等着苦苦等着故人的,痴心鬼罢了。”阎君的身子微微的后退,坐着凳子上,身子板却后退了好多,明明只是凳子,却仿佛整个人靠在了椅子上一样潇洒自在。
“痴心鬼。”我嘀咕了一句,难道是三爷和灵善姐请错人了?:“我是走阴一脉的人,我想和鬼王殿签订走阴契约,你鬼王殿的人吗?”
“奶奶”阎君完全没有在听我说话似乎,到是饶有兴趣的重复了我喊得奶奶,脸上露出一股无奈又似有趣的笑容:“是啊,我是鬼王殿的人。”
真的是鬼王殿的人?!
没想到鬼王殿了长得可比外面那些孤魂野鬼都要好看多了:“那那我已经准备好了,和你们签契约我要做什么吗?”
我想了想,不等阎君回答,把手指头放到自己嘴巴边上,三爷他们动不动就要咬破自己的手指应该是因为自己的血脉和契约、道术什么的是融合与沟通的,应该契约需要我的献血。
可,可每一次咬手指我都会失败,根本就没有三爷那么果断的狠心。我把手指头放在嘴边,牙齿上下的在手指头上比划了两三下。
“喂,你干嘛呢?”阎君看了看我,忽然的靠着的身子直了回来,手肘放在桌子上,左手微微的抬起来,一根手指头放在我的面前,契约不是这样签的,你这么蠢,确定要走阴吗?我们这可不是随随便便来个人都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这鬼说话怎么那么欠揍?比三爷还欠揍,我抖抖眉毛,看着他放在桌子上晃动的手直奔主题:“那我要怎样才算和你签了契约?”我把手指头从自己嘴巴里拿了出来,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他长得帅亦或者是他说话气氛比较轻松的原因,我最初的那种恐惧和紧张竟是不知不觉的少了许多,说话的声音,大了些许。
“这里。”阎君抬起手指了指他自己的脸庞:“亲我一下。”
亲我一下。
亲我一下。
姐姐我真的耳朵没有听错吧?
我被一个鬼调戏了?哎呦我去,老娘算是明白了,其他鬼差来最多混你一个米酒冲鸡蛋,这家伙帅是长得帅,也和声细语的,可不一样的是,他是来耍流氓的?想要潜规则我?
我内心已经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可眼前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我尴尬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不想说话,害怕自己一说话忍不住和这鬼干起来,如果让三爷知道我在签契约的时候和来的官差打起来了,估摸着他能一口老血吐在这波斯地毯上,直接起不来。
“好了。”阎君摇摇头,似是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你还是这闷头闷脑的老样子。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再不回去又要被烦死了。”
说完,他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样子,这就打算走了。
“别啊。”我也跟着哗的一下站了起来:“我我这契约还没有签呢。”
“你的契约,我已经收下了。”阎君淡淡一笑,忽的,刚刚还隔着桌子站在我的面前的他,下一秒瞬间站到我身后,一双手分别从左右抓住我的左右手,抱着我,他的脸贴在我的脖子右侧,我感觉不到他的呼吸,甚至感觉不到他的体温,仿佛就只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抓着自己的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