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贝勒府的风水不好呢,还是自己命不好呢?坐在轿子里,楠珺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看来是得想办法找到传送门回现代去了。 “珺姐,高升楼到了。”小善掀开轿帘,发现楠珺正在发呆,笑道,“珺姐,您这是舍不得贝勒府么?” 楠珺嗖的一下迅速窜下轿,没好气地道:“小善,珺姐拿你当自己人,你却来奚落珺姐,真是坏透了!” 小善哈着腰,收起了笑意,故作正经道:“哪有,珺姐错怪小善了,是小善舍不得珺姐,以后有机会珺姐常到贝勒府坐坐!” 常去坐坐?拉倒吧!那个鬼地方,就算用八抬大轿请老娘也不会去了! 回到房间,楠珺立即将所有姑娘还有小书召集到一起。她简短地将前些日子因冒了胤禛的名赶走那些找麻烦的客人的事对大家说了,除了柳烟,一个个听得目瞪口呆。以前清风楼虽然在京城,但因为是民间青楼,像这种高级贵族一般是不会踏足这个地方的。这次一来就来了四个皇子,其中还有一个是太子,多少是因为楠珺搞的那个《京城好姑娘》的关系。 有道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京城好姑娘》的名声打响了,自然就会有一些人上门来打点主意。紧接着,楠珺将目前的形势给众人分析了一下,最后,才将自己与胤禛做的交易对她们说了。末了,房间里一片沉寂,楠珺看着她们波澜不惊的表情更是心疼得紧。其实,不用她分析,那些姑娘早已看尽人间繁华落寞,知道自己的处境,都明白一朝为女支,终生洗不清。楠珺见大家并没有抱怨,反而还来安慰她,心里更加自责,再次提出拿钱走人。 “珺姐,不要再说让我们走的话,如今您面临着四爷的威胁,如果我们走了,以四爷的势力,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真真急了,说话犹如放鞭炮一般。 柳烟一直默默地听着楠珺说话,她与真真在姑娘们的心中地位都很高,大家见她有话要对楠珺说,都安静下来。 “珺姐,大家都知道你是为我们好,怕我们再受委屈。你与我们情同姐妹,我们也是怕你受了委屈,别忘了,在四爷上头,还有一位更厉害的人物。” 楠珺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也知道柳烟现在更不愿走的原因。她心中计较了一番,将璀儿、萍儿、莺莺拉到一起,劝道:“你们三人还是清白之身,完全可以嫁一个好人家,不必跟着我们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听珺姐的话,离开高升楼吧!” 柳烟也出言劝慰:“珺姐说的没错,我们已是残花败柳,嫁人已是奢望,可是你们不同,好端端的三个闺女,千万不要走上我们的路。” 璀儿心思单纯,但也非常聪明,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她没有立即反驳,思索了片刻后才道:“珺姐,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可我不想走的理由已经说过了,以后我不再出场表演,也不去争什么‘京城好姑娘’,我就跟在你身边,给你当丫鬟,一辈子照顾你,这样总行了吧!” 萍儿和莺莺也表示当初被卖到这儿就恨透了家里人,是不可能再回去的。她们年纪又小,单独离开,只怕会遇上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到时更是追悔莫及。 柳烟听罢,柔声道:“珺姐,我倒有个主意。既然四爷与你做成了交易,咱们不妨顺水推舟,认了他这个老板。咱们到时可以在暗中放风,璀儿萍儿莺莺三人是四爷看中的人,想来那些人也不敢染指吧,这倒可以保护她们。” 楠珺干笑了两声,其实外界早就以为璀儿是四爷的人了。不过这法子确实不错,总归逃不出胤禛的手掌心,还不如找一个靠山,谁叫他是未来的皇帝?其实她早就预见了这买卖是不会亏的。如果是胤禩来做交易,楠珺打死也不会答应。好吧,既然已经坑了四爷了,自己被反坑得更惨,干脆一坑到底。 那些姑娘走后,楠珺留下柳烟、真真、莺语和璀儿四人。目前在高升楼名声最响的就是她们四人,即便现在有人想请姑娘上门演出也会先请这四人。所以楠珺特意留下她们交代一些事。这四人心思颇为灵巧,楠珺稍一点拨,就知道胤禛的交易目的是什么了。除了璀儿,其余三人以前接客的时候,都会从客人口中得知一些侯门恩怨的事,现在的任务不过是轻车熟路,好在有四爷的“庇护”,她们不用被逼献身,只不过涉及皇子之间争斗的事,要比那些侯门恩怨凶险得多。 送走了三人,柳烟主动留下,她神色非常镇定,郑重道:“珺姐,我已经想通了,报仇的事确实急不得,现在贸然刺杀太子,也会陷高升楼的所有人于不义,我不能凭一时痛快而不顾全大家。所以,珺姐,我请求以后要搜集太子的情报,就由我去吧!” 呃,这是典型的美人计啊,历史上的雍正用过这一计么?她相信柳烟说一不二,是个意志非常坚定的姑娘,犹豫了一番,艰难地答应了她。 又到了晚上,楠珺以为胤禛知道柳烟生病就不会再来了,谁知人家的轿子早就在后门候着了。 “珺姐,今晚四爷请您和柳烟还有莺语一起去贝勒府。”小书在大厅的角落找到楠珺,轻声道。 楠珺皱了眉头:“真是阴魂不散,拿一天不听曲儿要死人啊!” 可有什么办法呢,他是老板啊,得罪了他就是和小命过不去,哎,卖唱总比丧命好吧! 她到柳烟房间告知太子被禁足一事,所以今夜前往贝勒府可能是胤禛另有安排。柳烟拿起琵琶欣然前往。这一日是真真教习,莺语无事,听闻四爷有请,当即拿起瑶琴跟着楠珺去了。 这一晚胤禛没有亲自前来,只有小善一路跟随。轿子在侧门落下,楠珺心道:哈,这一次一定要好好记住这进府出府的路线,下次再来也不用翻墙了,免得那个该死的胤禛又笑话我红杏出墙。呃,不对,他是我什么人?老娘出墙一百遍也关他屁事! 在小善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一座阁楼前。小善靠近楠珺,低声道:“今日贝勒爷的好友远道而来,这位贵客博才多闻,特别喜好音律,据说是广陵琴派的传人之一。贝勒爷将你们请来,也是投其所好吧!” 楠珺心里翻了个白眼,略有不悦道:“既然是琴派,请莺语一人便是了,将我和柳烟叫来做什么?” 小善尴尬地挠挠后脑勺,陪笑道:“这个,这个……小善就不知了。” 楠珺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胤禛叫我来又是想看我出丑?太阴险了! 进了阁楼,楠珺发现这里的装饰比书房稍稍好一些,看来是胤禛平时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 胤禛端坐于正上方,他左边的矮脚几一字排开,第一个是老熟人胤祥。第二个是一个面容清俊,身材清瘦,着月白长衫的男子,年纪与胤禛相仿。第三个却是一个身材健硕,面露朝气,神采飞扬的一个男子,年岁却与楠珺相仿。 三人向胤禛行了礼,胤禛见三人到来,也不客气,吩咐小善在他右边的矮脚几看座。 三人落了座,胤禛对着楠珺浅笑道:“沈掌柜的酒可醒了?” 楠珺如果手里有飞刀,真想一把给他飞过去。 “谢四爷关心,已经醒了。” “好,小善子,给沈掌柜倒酒。” 还喝?果然啊果然,不看我出丑你是过不下去啊! 她正要推辞,却听见胤禛对坐在对面的第二人道:“年兄,你有所不知,沈掌柜有一副好嗓子,特别是在喝了点酒后,所唱之曲儿,只怕你闻所未闻。” 那人颇有兴趣地道:“哦?这世间还有在下没听过的曲儿,那在下倒要讨教一番。” 胤禛侧过头对楠珺道:“沈掌柜,这位是安徽布政使年希尧年大人。” 年希尧?楠珺一头雾水,只知道年羹尧是雍正的重臣,年希尧是谁?听这名字,二人应该是兄弟没差。她示意柳烟和莺语一起起身行礼。 胤禛笑道:“沈掌柜,年大人与本爷是多年好友,今日进京述职特意来府上做客,希尧兄常与宫商角徵羽打交道,还是广陵琴派的传人之一,他可是名副其实的音痴一个。” 年希尧连连摆手:“四爷说笑了,在下也是玩物丧志,倒腾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哪像我二弟精于兵道,你瞧,我这不是一事无成么?” 二弟?精于兵道?难道是年羹尧?他是年羹尧的哥哥。哎,命运不济啊,干嘛和年羹尧扯上关系,现在与胤禛称兄道弟,日后也难逃被抄家的命啊! 胤禛并未反驳他,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又指着第三人道:“沈掌柜,这位是你们汉人的英雄岳飞元帅第二十一世嫡孙,四川提督岳升龙的长公子岳钟琪公子。” 干嘛要说汉人的英雄?啊,对啊,抗金英雄嘛,满清不是号称后金么?胤禛,你也尴尬了吧…… 岳飞之后?楠珺回过神来,顿时双眼放光,天哪!大人物啊大人物!怪不得生得这般英伟不凡,原来是岳飞的后人,父亲还是四川提督,家世真特么显赫,年纪又与自己相仿,要是……嘿嘿嘿,楠珺的心思早已飘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