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未来的皇帝,心胸自然要不一样些,胤禩算个鸟,这胤禛好歹没把我当下人。 正当楠珺对胤禛的印象有些好转时,却又听他淡淡地说道:“要做本爷的仆,你目前还不够资格。” 去你的圈圈叉叉鸟儿飞,胤禛,你就是摊鸟粪!楠珺啊楠珺,千万不要掉进语言陷阱里去啊,做了胤禛的仆人就是自毁一生。 空气瞬间凝固了起来,楠珺不想和胤禛说话,并在心里向他抛了个白眼。 良久,胤禛才笑着试探道:“沈掌柜,你当真不想和本爷说话?” 楠珺将头一撇,誓死不理他。 “那好吧!你就等着给柳烟姑娘收尸吧!”胤禛放下茶杯,做了个要起身的姿势。 楠珺转过头来大喊:“等等!” 胤禛作无辜状:“咦?沈掌柜不是不理本爷么?” 楠珺真想拿起桌上的茶水给他泼过去,但是自己面子事小,柳烟性命事大,就算被胤禛奚落一番,也要拉下脸来问清楚啊! “看来四爷也不过是危言耸听,想趁机奚落小女子一番罢了!” 胤禛不怒反笑:“沈掌柜的激将法不好用啊。这样吧,若沈掌柜将令尊大人请来与本爷博弈一局,本爷就告诉你,如何?” 卑鄙!太卑鄙!明知道老娘撒的谎,还故意来揭穿。她本来想绕过胤禛私自“勾搭”岳钟琪的,没想到现在事事与他有联系,这“勾搭”不成,反被揭短,真是失策啊! 想到这儿,楠珺的演技一下提升了一个高度,她抽出手绢装模作样地擦着眼泪,哭道:“呜呜呜……小女子一生无依无靠,眼看这年华已逝,再不找个可心的人托付,小女子就要孤独终老了,四爷……你忍心看着你的合伙人人老珠黄没人要么?” 噗,楠珺被自己的演技恶心到了,关键那眼角还确确实实挂着一串泪珠。 这突如其来的哭诉,倒是让胤禛有些措手不及。他一直以为楠珺是个脸皮厚,为了赚钱无下限的老鸨,竟然也有“求放过”的时候,不禁莞尔一笑:“沈掌柜唱的是哪一出?这落入风尘的女子也动情了?” 胤禛,每次见面你不噎我,你生活就无趣了,是吧?楠珺心道:是啊是啊是啊,就是动情了,就是想勾搭帅哥了,你这个帅哥太高冷,太阴险,太无耻,老娘没兴趣勾搭,胤禩就凭昨晚的举动早已叉叉掉,年希尧不可能,老娘选一个明知会被你抄家的人这不是有病么?岳钟琪刚刚好,又是四川提督之子,万一真勾搭上了,以后去四川,远离京城,远离雍正,老娘还可以安安心心做个少奶奶,总比每天在这里被你有事没事地挤兑强吧! 想归想,她要是把这一番说出来,她就不是楠珺了,会变成尸骨无存之沈楠珺。每一个穿越女的背后,都有一段心酸血泪史啊! 戏,还是要演下去的,哪怕面前只有一个观众,而且是唯一的最重要的观众。 楠珺继续哭道:“即便是风尘女子,也希望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何况……何况小女子还不是风尘女子……” 呃,不要上赶着表白自己是黄花大闺女,人家胤禛不信,你是老鸨,就是老鸨。 胤禛单眉一挑:“不是风尘女子?那是什么?” 这个问题不想再解释了好吧,反正你都不信,老娘就是说干了口水,你还是不信,除非给你扔一个炸弹,告诉你我是从几百年后的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也许你就会信了,不过老娘就被抓去当做神祗,每天有人朝我扔点铜钱许愿了。 楠珺适时地又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不管小女子是什么,还求四爷为小女子保密。” 恶心,特么大写的恶心。 胤禛故作正经道:“就算岳钟琪家中已有正室,你也甘愿去做一个小妾?” “哐啷——”心碎了一地,楠珺的心此时可能要靠女娲来补一补了。 为了表现自己痴情,而不是冲着正室的地位看中岳钟琪,还要忍住这种被人捷足先登抢了正室一位的悲伤,她咬牙点头:“小女子对岳公子一见倾心,就算是做小妾,小女子也愿意,名分不重要。” 啊啊啊,名分很重要啊!在这种尊卑贵贱相当分明古代,正室就意味着能将所有侧室踩在脚下任意践踏啊! 矛盾,失望,却又不想在胤禛面前被他嘲笑自己的“别有所图”,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滋味真的不好受,老娘又不是能打虎的武二郎! “呵,想不到青楼女子也能付出真心啊!” 胤禛,你是想说女表子无情,戏子无义吧!反正已泪目,再挤点眼泪出来也无妨。楠珺不说话,只是流泪。 这时,胤禛若有似无地道:“岳钟琪的正室早在三年前因难产过世了,他一直未再娶。” 呵,呵呵,四爷,您这是逗我么? 等等,难产去世?怎么和胤礽的老妈那么像呢?赫舍里皇后难产去世后,康熙爷伤心了好一阵呢,这个岳钟琪不会也是对妻子爱得太深才这么久没娶的吧。哎,活人永远难以撼动死人的地位。可是,这样的男人不是更可爱么?越是痴情的男人越让人着迷,呵呵,凭自己二十一世纪撩汉的手段,岳钟琪,本姑娘迟早有一天会把你拿下! 不过,她又真真实实地心疼起岳钟琪来,年纪轻轻的就饱受丧妻之痛,等着,本姑娘会弥补你的。呃,太大胆,太直白了! 这边楠珺心情复杂时,胤禛又冷不丁地冒了一句:“不过,就算岳钟琪是孤家寡人一个,我也不能害了他。” 楠珺一愣,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几遍她才回味过来,真是服了,这字字句句明朝暗讽究竟为哪般? “呜呜呜……小女子身份卑微,自知配不上岳公子,只要岳公子愿意,小女子就是为奴为婢,也愿意跟着他。” 受不了啦,如果岳钟琪在这里,听到这一番露骨的表白,恐怕得当场撞墙了吧! 原以为这一番感天动地的“痴心”表白会让胤禛有所触动,却料人家轻描淡写地来一句:“不不不,这无关身份卑微之事。” 楠珺一愣:难道这人转性了? 接下来的一句话,才让她明白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说过了,你,是本爷的人,出墙须当心。” 什么叫乌云压顶,什么叫暗无天日,此时没人能比楠珺更能透彻地明白这两个词的意思。她仿佛看见了自己与岳钟琪私奔,几百米开外,胤禛带着一帮人在身后阴险地笑着,只见他手指一扬,嗖嗖几声,从暗处飞来无数个血滴子,黑压压的一片照在二人头顶上,锋利的刀刃在叫嚣着:“满园老鸨关不住,一枝楠珺出墙来……满园老鸨关不住,一枝楠珺出墙来……一枝楠珺出墙来……出墙来……出墙来……来……来……来……” “沈掌柜!沈掌柜!” 某人还在神游中,那个“血滴子主人”却在现实中一声声地呼唤着她。 “噗通”一声,楠珺毫无征兆地跪在了胤禛的面前大呼小叫:“别杀我!四爷,求求你别杀我!” 呃,这白日梦还没醒,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胤禛匪夷所思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楠珺,她看起来似乎有些精神错乱,故作镇定道:“沈掌柜这是……” 楠珺左瞅瞅,右瞅瞅,这,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呢,哪里来的血滴子?哪里来的那些杀手?天哪!这胤禛已经很看不起自己了,现在还这么白痴地跪下了,脸啊脸,这辈子我算是愧对于你了! 不过,这跪也跪下了,还是得想个什么名目才不白白浪费这惊天动地的一跪啊! 还好,她反应够快,演技又到了登峰造极的时刻:“四爷,小女子是真心倾慕岳公子,不是想要在外找靠山。既然与四爷做了交易,四爷要我做任何事,我都会好好合作,求四爷放过小女子吧!” 表个忠心应该能博取好感吧? 谁知胤禛看也不看她,冷冷地说道:“沈掌柜此刻在这里急着对岳钟琪隔空传达爱慕之情,却已然忘记了柳烟的处境,哼,沈掌柜不是满身的义气么?怎么,在自己私欲面前,姐妹的性命就这么不值一提了?” 对哦,差点忘了正事,胤禛不是让我等着给柳烟收尸么?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不过,引发这一场嘴仗的是谁啊!怪我咯? 你是爷,你是老大,老娘惹不起。 楠珺假装又哭了一鼻子,用手绢掩饰住满脸的尴尬,起身落座,颤颤巍巍地道:“柳烟到底怎么了?还请四爷明示。” 胤禛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楠珺,随即正色道:“那日你已听到我与十四弟的谈话,太子因触犯天威被禁足在毓庆宫,不过现在已经被皇阿玛解除禁足,八弟买下柳烟把她放到太子身边去色/诱他,他目的达到之后,柳烟姑娘该如何处理,你想过么?” 楠珺一惊:过河拆桥!卸磨杀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