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是死不了的,但是难免遭罪。
然而,这话老大夫是不敢和韩氏、花氏直接说的。
韩氏见老大夫给了方子,而且蒋宏琛虽然是面色苍白,嘴唇发青,但是跑了几趟净房之后,的确是好了不少,总算是放了心。
在花氏一再的劝说之下,她方才扶着陈嬷嬷的手,有些疲累的回去了。
“今儿晚上,那个女人那边到底是吃了什么东西?竟然会将琛儿弄成了这副模样?”韩氏此刻言语中对韩素素已经全然没有亲昵之感。
这几日,蒋宏琛的种种表现已经证明,他已经被韩素素迷得神魂颠倒,连最基本的体统和廉耻都不顾及了。
她也明白,那贱人舍了性命,宁可被蛇咬了一口也要救了儿子的性命,肯定是要让儿子这个多情种子大大的感动的。可是问题是,花氏毕竟是刚入门没有几日。就这样同其他的女人卿卿我我,事情传扬出去,那简直就是其身不正!这要如何在通州城里继续博得好名声?
陈嬷嬷早就知道韩氏要问这个问题,已经提早让人去厨房问过了。她小心翼翼的服侍着韩氏脱了外衣,轻声回答:“奴婢问了,说是今儿特意给准备了当归炖鸡,还是大奶奶好心要给表姑娘补身子的。这东西,自然是都是上等的材料,谁不敢怠慢了表姑娘,至于为什么只有大爷吃了上吐下泻,那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那贱人倒是毫发无伤?这事情果然奇怪得很!同样都是吃了东西,为何只有琛儿病倒了?难道真的如同花氏所说,是冲撞了什么?”韩氏此刻也不得不信,否则就无法解释今晚的事情了。
陈嬷嬷这时候可不敢乱说,只是利手利脚的帮着韩氏将头发散了,又换上了干净的中衣,扶着她坐到了床头。
“事情不对。你还是好好去查一查厨房吧。虽然那里都是咱们的人,难免又一二宵小之辈,有什么要不得的心思!你可别忘了宋氏那贱人,可是一刻都不肯消停的!”韩氏难免将事情的根源又追溯到了后宅的斗争之上。
陈嬷嬷心想,这宋氏虽然是二爷将宏珏的亲娘,可是一贯是安分守己,轻易不肯招惹是非,就连院门都不肯迈出半步的。虽然谁都明白,能在韩氏这等严防死守之下,顺利的生下儿子,这不可能是什么善男信女,然而最起码,从表面上看,宋氏还是做得很好的。
再者说了,这一次虽然蒋宏琛折腾的够呛,但是却并没有生命危险,对于宋氏和将宏珏更加没有任何的好处,他们怎么可能做这种蠢事?
所以,从心底里,陈嬷嬷是不相信这事情乃是这对人精母子动手的。
不过韩氏自来就是将宋氏侍卫眼中钉肉中刺,甚至都不乐意多看她半眼,以至于直接免了她每日过来请安的规矩,所以,陈嬷嬷还是十分恭敬的应下了韩氏的要求。
“还有,韩素素那边,你以后也不可让宏琛没事就过去乱逛了!这病一场倒也事小,若是弄出了什么首尾,咱们的老脸才是丢尽了!”韩氏虽然厌恶花氏,可是也不会让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前程断送。
陈嬷嬷急忙答应:“太太说的是。表姑娘如今身子也不好,还是在屋子里静养才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不许人随意去打扰她休息。”
“嗯,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去吧,我也累了。”韩氏打了一个呵欠,便躺下睡了。
第二日,韩氏刚刚起床没多久,便瞧见花卿影扶着丫鬟的手走进来。
韩氏见她愁眉苦脸,吓了一跳,以为蒋宏琛有什么,赶忙追问:“这是怎么了?可是琛儿有什么不对?你可别吓唬我!”
花氏摇摇头:“太太不必担心,大爷如今已然是好多了,也睡下了,想必几日就能复原的。只是”
韩氏提起的心刚刚放下,却是又忍不住皱起眉头:“你这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心中就生出些厌恶。
花卿影却是不以为然,接着说道:“太太,今儿我想去庙里上香,给夫君祈福,顺便也求道平安符。最近夫君又是遇蛇,又是急病,接连遇到意外,我这心里很是担心。”
这可不是也是韩氏的心病?她昨儿就疑心是人为所导致,可是现在听了花氏的话,又觉得恐怕是冲撞了什么。
总之是病急乱投医,什么要都试一试了。
“你倒是有心了。罢了,虽然你成亲没几日,不方便出去走动,但是如今琛儿的确是流年不利,一再遇险,你去庙里问个签,求个平安也是应该的!”韩氏倒是不反对,“既然如此,你不妨就去静安寺,那里香火也鼎盛,签文也灵验。”
“太太说得有理,我也不多耽搁,一会儿就出发了,想必过了晌午就能回来!您别怪我心急,我实在是担心大爷的身体。”花氏很是真诚。
韩氏见状,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就安排陈嬷嬷给安排了车马,让韩氏去静安寺烧香拜佛求签。
等到韩氏领着紫瑶上了马车之后,总算是露出了一个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孩子,这次多亏了你那份菊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