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姨娘目瞪口呆。
果然,自个儿比不得宋姨娘的心计啊,活该被算计。
“三少奶奶,奴婢打听到了,”芙蓉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三少爷昨儿晚上起。就被罚跪祠堂,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这下消息确实了。
雪贞深吸一口气,“我去见他。”
此时杨书轩的院子里,一片忙乱。
秦氏铁青着脸,不停地愤怒催促,“大夫来了没有?再去催,快,快!”
丫鬟赶紧往外跑,这一会儿功夫,去请大夫的人已经走了五六拨了,可大夫就算接到了信儿,也得有赶过来的时间不是?上土见号。
“雪梅!”秦氏怒喝。
雪梅早吓的面无人色,腿直发软。哆嗦着道,“奴、奴婢在!”
“这两天轩哥儿不是好好的吗。怎的就吐血这样厉害,你是怎么服侍他的,啊?”
秦氏又气又怕,方才得了信儿一过来,看到儿子吐的一身的血,吓的她出了一身冷汗,这不会子气还不顺。
雪梅几乎要哭出来,“夫人恕罪!大少爷这几天咳的越发厉害了,夜里几乎睡不下”
“糊涂东西!”秦氏给了她一记耳光,“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来禀报?我是如何与你讲的,啊?”
“夫人饶命!”雪梅脸上见了五指印,却是不敢呼痛,“奴婢、奴婢本是要禀报的。可是大少爷说、说他的身子一向这样,自个儿心中有数,不必禀报夫人,免得夫人挂念着”
“你你糊涂!”秦氏欲要再打,眼前一阵发黑,哪里还有力气。
雪梅只是一个劲儿求饶。
秦氏缓了一口气,怒道。“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轩哥儿突然就这样了?”
雪梅哭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
“快点说!”秦氏无力地拍桌子。
雪梅也顾不上许多,赶紧道,“回夫人,方才三少奶奶来过。”
秦氏一愣,“远哥儿媳妇?”接着怒道,“她来做什么?是不是说了什么话,快说!”
“没有!”雪梅原也不想坑了雪贞,赶紧道,“三少奶奶什么不好听的话都没说,大少爷说让三少奶奶与三少爷好好的,还说三少爷是一心对三少奶奶好”
“够了!”秦氏气不打一处来,轩哥儿这个傻瓜,怎么就想不明白!
“咳”杨书轩忽地呛咳一声。嘶哑着嗓子道,“母亲息怒”
“轩哥儿!”秦氏大喜,忙挪到床前去,“你醒了?唉哟我的心肝儿,瞧瞧这脸,还有点人色吗”
“母亲别担心了,我没事。”杨书轩露出些笑容来,却只叫人看的心碎。
秦氏哭红了眼睛,“轩哥儿,你、你糊涂!你怎么就不肯听了娘的话,你、你是要娘替你伤心到什么时候!”
杨书轩吃力地伸手,替她擦泪,“母亲别难过了,儿子不孝咳!”
又是一口血吐出,他痛苦的蜷起身子来。
“轩哥儿!”秦氏大惊失色,手忙脚乱替他擦拭嘴上的血,“轩哥儿,不要讲话了,你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杨书轩痉挛一阵,晕了过去。
“轩哥儿!”
“夫人,大夫到了。”
“快,快请进来!”秦氏赶紧站起来,颤抖着手整理一下仪容。
“是,夫人。”
大夫很快提着箱子进来,此人姓楚,杨书轩的病一直是他在调理着,所以无须多说,直接进去诊脉。
秦氏来到外间,定了定神,冷冷道,“赵妈妈,你去趟无涯院,让远哥儿媳妇到芝兰院等着,我有话与她说。”
轩哥儿的病越来越重,不能再拖了,必须让他们尽快圆房,吕雪贞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是,夫人。”赵妈妈叹息着去了。
楚大夫替杨书轩诊完脉,一边摇头一边从内室出来,“夫人,大少爷的情况,不妙哇。”
秦氏的眼泪又下来了,“楚大夫,拜托你一定要救救轩哥儿,楚大夫”
“夫人不必如此,老朽定当尽力,不过大少爷咳疾日久,脏器受损,怕是”
秦氏几欲晕去。
“老朽这就开药方,替大少爷调理,不过夫人还是要有心理准备呀。”楚大夫一边念叨,一边开药方去了。
秦氏强打着精神,待送走楚大夫,即快速回芝兰院。
一刻钟前,雪贞到了祠堂。
任何一个大家族的祠堂都不会是让人愉快的所在,祖祖辈辈的灵位都供在这里,就算不曾做过亏心事,那种对鬼神的敬畏,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祠堂的门从外锁着,透出阵阵檀香味来。
“相公。”雪贞走近,隔着门叫。
杨书远已经跪了一整夜,膝盖痛的快要麻木,腰也挺不起来,正是最痛苦的时候,忽的听到这声音,心中一震,“雪贞?”
“你在里面吗?”雪贞从门缝里瞧了瞧,隐约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
“雪贞,你回去吧。”杨书远尽量平静地回一句。
雪贞比他还要平静,“相公不用再逃避了,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什么?
杨书远心中惊怒,是谁这样大胆,敢胡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