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子时,同样没睡的还有花府的当家人,自接到萧晟宇的口谕后,花景奕已经连喝了三杯浓茶,眉头紧皱的坐在床边。
“老爷,皇上不过是让你递个折子而已,你会不会想多了?”白芷凤揉了揉眼睛起身,拽了件衣裳披在花景奕身上。
“如果没有孙州的事,老夫或许想多了,但这次,皇上这是要把老夫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花景奕眉头皱的更深。
“没那么严重吧?老爷对皇上一直忠心耿耿,皇上不应该啊!还有,咱们的女儿是皇后,说到底我们不是一家人!”白芷凤的天真惹的花景奕一声冷哼。
“一家人?一家人皇上会斩了白景权?至于忠心,晴萱对皇上的忠心谁能比得过,可结果呢!说到底皇上这是想给老夫一个下马威!让老夫提出比武之事,他日萧子祁一死,朝中武将还不得把老夫活吃了!介时皇上想保,我花景奕就能活,皇上想弃,我们花府再无退路!”花景奕握着床栏的手猛的攥紧,沉声开口。
“那怎么办?不然这折子咱别递了?”白芷凤恍然惊呼。
“抗旨的罪名谁能担得起!”这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忽地,花景奕似是想到什么,急匆下床拽过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老爷,都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白芷凤下床走到花景奕面前,替他整了整衣领。
“去红馆!”
“老爷!”白芷凤闻声止住动作,一脸怨气。
“你快点儿,老夫得赶在番国使节回宫之前见他们一面!”花景奕懒得跟白芷凤解释,胡乱系好衣带出了房门。
该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翌日早朝,先有番国使节提出比武一事,气焰之嚣张,态度之傲慢令满朝文武皆赌了一口气,后有宰相花景奕举荐瑞王萧子祁应战,且当朝表示会亲自到瑞王府请萧子祁出战,座上萧晟宇自是乐得其成。
当整件事的始末传到花如月耳朵里时,惹的花如月嗤然一笑。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萧晟宇挖的坑这么容易就让花景奕给填上了。”无日客栈里,花如月把玩着手上的玉镯,声音平淡却透着冰冷。
“想必桂姨也在自责”郑洛低声应道。
“这事怪不得她,若非花景奕去红馆,我们也猜不出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萧晟宇对花景奕有了戒心。”花如月深吸口气,抬眸看向郑洛,“东西呢?”
“在这儿。”郑洛应声后取过身边精雕的长盒,双手恭敬举到花如月面前,犹豫片刻,“主人,凤焦琴的反噬力不可低估,纵是晴萱皇后也只用过它三次,而且”
“而且每用一次至少要隔半年才能再用,本宫知道它的厉害,否则也不会用它来对付帕格。”花如月比任何人都清楚以凤焦琴杀人的反噬后果,她找裴彦卿索要千年雪莲就是为了提升内力。
如果在此之前花如月曾对这件事有过犹豫,那么昨晚知道萧子祁去找裴彦卿之后,她便是下定了决定。
见花如月意志坚定,郑洛不再多言,“那主人多加小心!”
花如月微微颌首,尔后抱起长盒离开无日客栈,在湘竹的陪同下,乘轿去了红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