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双眼,没有看错,就是以前死过的人。它们当中有些是拄着拐棍,身穿寿衣的老大爷,有满头白发苍苍的驼背老太太,有的是出车祸没半边头部的年轻人,有些是上吊自杀脖子系着白布的人,有些是病态奄奄的饿死鬼,有些是可怜无人照顾的小孩子,莫约有上百之多的鬼魂,站在坟墓的旁边盯着我。
看着它们死后的样子,先是让我惊悸后,更多是同情它们。
为什么人死了,不是往生或是投胎吗?怎么还会生活在阴间荒凉的山坡上。
我挣扎出秦连城的怀抱,朝四周张望,都是成群的孤魂野鬼,显得可怜兮兮,饥肠辘辘的看着我,表情木讷痛苦,似乎在等侯施舍一样。
“秦师父,你给我擦眼睛的是什么水?”
“尸虫水,擦拭人的眼睛,可以看到鬼。”
我恍然大悟,他刚才拿着刀逼迫我去挖坟,是为了获取尸虫水来擦拭眼睛。
我怜悯同情孤魂野鬼,茫茫然的问:“秦师父,它们为什么不去投胎,却要留在荒山野坟里?”
寒风潇潇,旷野寂寂,透出一股凄凉孤贫的惨境。
“它们生前作恶作端,死后阴魂不散,在阴间只能做个孤魂野鬼,过得凄惨可怜的生活。”秦连城淡然的解释,“做人都有断手断脚,瞎眼盲子,或是关进监狱里受罪。活人都会那样,更何况是阴间里的死人。”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中元节时会烧香祭拜鬼神,为什么出事故的时侯,亲人会在路口烧香。以前误会是封建迷信,现在清楚的看见了阴魂,才发现世上果真有鬼神的存在。
秦连城紧握着我的手:“走吧,咱们先回去。”
“嗯,好的,秦师父。”
我的明眸双眼看到鬼魂,除了惊悸震憾,更多是稀奇,感觉自已似乎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对未知充满好奇。
从童年时代起,就听到各种鬼怪的传说。有河里的淹水鬼,有山上的山精鬼,有老树下的女怨鬼,有坟地里的灵怪等等,鬼怪们怎么会害死人,又怎么附在人身上变疯子,又怎么会惊扰得家宅不宁。每次到了晚上,我都害怕鬼怪的不敢出门。
如今看来起来,人们的道听途说,不是没有道理。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坟区里游荡着成群的孤魂野鬼,觉得可怜。或许我死后,会不会跟他们一样沦为孤魂野鬼,在山野里饥饿的游荡。
死亡啊,不是最终的解脱,愿我死后安乐无忧患。
红色的法拉利车子,很快驰出坟区,沿着一条飘浮在半空的公路上行驰。怪不得来的时侯,我纳闷没有道路,车子怎么能行驰?
肯定是秦连城法力高深,念咒施法开出来的鬼道。
我朝车窗外张望,在幽暗的丛林里,鬼怪们若隐若现的闪灵呼叫。它们有的恶鬼发出悲伤的哭泣声,有的饥饿苦寒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有的似乎被人追杀的发出惊恐的尖叫,显得格外的诡异。
车子来到秦连城的棺材屋前,平稳的停在长满奇花异草的院子上。
我走出车子,回头才猛的发现是一驾纸质的车子,就像是清明节时烧给死人的纸车。秦连城顺手一挥,飘突的燃烧起一股猛火,把车子在瞬间烧得无影无踪。
我在骇然时,看到棺材屋金光闪闪,笼罩着一片吉祥的光茫。
在大门口里,镇守着四名身穿红衣战袍,身上配着宝剑的阴兵,显得威风凛凛的镇守在门口。它们见到秦连城牵着我手进入大厅里,恭敬的举起剑来。
胡阿姨笑容可掬的站在门口,浑身笼罩在一片青光中,很明显不是真人,而是一个魂魄显示的影子。
我哆嗦的捂住嘴巴,几乎不敢相信。
青衣阿姨是鬼,秦师父会是什么?
我朝秦连城的身上瞅去时,发现他浑身透亮,像蓝田玉暖日生烟,散发出一股吉祥的光茫。我吓得往后退想离开时,秦连城紧紧的握住我的手。
厚重温暖的手,让我有几分惶恐。不是跟真人来往,而是活生生的亡灵鬼魂。
“别害怕。”
“你,你是人,还是鬼?”
秦连城投来狡黠灵闪的目光,冷若冰霜的脸上,像似月光倾洒在他洁白如玉的脸颊:“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是你的鬼丈夫。”
鬼丈夫?不可思议。
我挣扎开他的手,惶惑的央求:“秦师父,我是有老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