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便到了月底,公司要聚餐了。因为是公司成立后的第一次聚餐,上头特别大方,聚餐地点选在了南山,定的是假日酒店。我没去过那里,听邓瑞瑞说。她有个客人在那里当经理,里面消费高得吓人。
大家都很重视这顿大餐,因为不但董事长会来,公司旗下还有几个子公司,高管们都会来。而且董事长为了让大家尽兴,还请了一些小明星来助兴,可谓是大出血。
这次的大餐可以带家属,我在深圳没有家属,只能带上邓瑞瑞。那家伙比我激动多了,为了让我们在聚餐上出尽风头,提前一周她就开始置办新装了。
新装置办好了,日子也到了。
那天从上班开始,大家都压不住心头的兴奋,连一向严肃的陈海文在开早会时都面带了笑意。特别善解人意的通知大家上午上完班就可以回去准备了,晚上准时到聚餐的酒店集合。
我也不能免俗的盼着下班。连带工作时都有了劲头,等我手头的工作处理完,已经到了上午的十点半。去茶饮室冲了一杯咖啡,我回到了座位,拿过了一旁扣在桌子上的。
裴晓于给我发了一条微信,内容很简单:林生找到我了。
我当即失态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好在我是单独的办公室,其他同事看不到我。深吸了一口气,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抓着出了办公室。
我在厕所拔通了裴晓于的电话。
“云边。”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你看到我发给你的微信了吗?”
“刚刚看到,他怎么知道你在城?”我问她。
“他查了四哥所有的朋友,一个一个找。最后就找到这里来了。”她说。
“他什么时候找到你的?”我又问。
“昨天傍晚来的,我和莫姐家的保姆在小区里散步。他远远的走来,真的差点把我吓疯了。”她苦笑。
“那你现在怎么办?他要带你回深圳吗?”
“没有,这次他没有逼我。”裴晓于叹了一口气,“云边,我觉得他好像变了挺多的。”
“变成什么样了?”我皱起了眉头。
“他看起来至少瘦了二十斤,精神也不太好,我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提了一下,他前妻自杀了,就是得抑郁症那个。”裴晓于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惋惜,“唉,被她刺一刀的时候,我真是恨死她了。现在想想,觉得她心里肯定也是苦。都是给林生害的。作孽啊!”
“是啊,作孽啊。”我跟着感叹了一句,“你怎么打算?”以狂讽弟。
裴晓于沉默下来,好一会儿后才说:“现在他前妻自杀了,他和他前妻共同生的那个女儿他肯定就要接回来。加上他的大女儿,家里真是够乱的。我觉得莫姐说得对,我还是得有生存能力,能够很好的照顾自己和孩子,才有资格和莫林生抗衡。否则,我再回去也只能做寄生虫。我现在除了好好养身体,正在备考秋季的成人高考,先考个文凭吧。然后莫姐还给我请了个英语家教,我想,我得学一门语言。有没有用不确定,以后教教孩子总是够的。”
我有些听呆了,这是裴晓于吗?我们才多长时间没见啊。听她的说话,真像脱胎换骨了似的。
“晓于,莫文松给你选了一个好去处,你一定要向莫姐多学习。”我由衷的说。
“嗯,一定的。”她语气铿锵有力。
我又问了问裴晓于肚子里宝宝的情况,得知一切安好时,我又叮咛了她几句才挂了电话。坐在马桶盖上,我一直平静的心情又有些乱起来了。
莫文松没有消息这一长段时间,我经常会想起他,仔细想来,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到现在,看到裴晓于的变化,我觉得他考虑事情很周全。他深刻的明白给人以鱼不如给人渔,裴晓于能有自己的能力了,才能真的离开莫林生。
看着通讯录里莫文松的号码,我有冲动想发条短信谢谢他。但坐了许久,也只能是盯着那个号码看。
就象邓瑞瑞说的,有些伤害必须切断在源头上。不想死得难看,就不要去跨越作死的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