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幻想就无情的破灭了。
哭够了的钱亮松开钱三爷的手,指着我愤然说道:“老爸,你怎么给我找了只破鞋当媳妇?这个贱人,她肚子里怀了别人的野种!”
“什么?”钱三爷一听,眼珠子瞬间凸了出来,“姓叶的王八羔子竟然敢骗我?口口声声说自己女儿是个黄花大闺女,原来是个小娼妇!亏老子还划了他的帐,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
不愧是父子两,一口一个贱人,野种,娼妇,说的好像我刨了他家祖坟似的,一脸义愤填膺。
我气归气,有些话必须要讲清楚:“钱三爷,说句公道话,钱是那个姓叶的男人欠你们的,跟我完全没关系。”
“况且,这婚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答应过,无非是你们一厢情愿,现在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嘿,我还就喜欢把屎盆子扣在你头上,我乐意,你能怎么着?”此刻的钱亮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我算是明白了,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按他们的话说,在这里他们就是王法,就是天王老子。跟他们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
“小亮,这个娼妇既然进了门,就是你的人了。”钱三爷冷冷瞥了我一眼,转头就变脸似的换上了一副慈父的面孔,笑着对钱亮说道,“如今她不守妇道,你想怎么处置,爹都随你。”
我一听这话,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让钱亮处置我,那还有活路么?不对,很有可能更惨,也许是生不如死。
果然,察觉到我的恐惧,钱亮阴恻恻的勾了下嘴巴:“贱人,现在知道怕了?”
“听好了,我要把你肚子里的野种挖出来,然后丢到垃圾堆里去喂狗!”说到这里,他像是气不过似的,用力龇了下牙齿,“谁让你浪费我的感情,这就是你的报应!”
真他妈日了狗了,这也叫浪费他感情?我又不是花痴,见人就喜欢。更何况,他又不是人,是个连鬼见了都嫌弃的鬼!要真有报应,也是先报应到他们这些恶人头上。
“好,就照小亮说的办!”
哪怕钱亮说要摘天上的月亮,钱三爷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更何况是对付我一个区区女流之辈。当即一口应下,命人去拿刀了。
其余几个保镖见状,不等钱三爷吩咐,已经自告奋勇,一把将我按倒在地上。我被迫仰面躺着,如果说之前还算沉得住气的话,那么在看到明晃晃的尖刀出现在自己跟前的一刻,是真的彻底慌了。
我拼命挣扎,嘶声力竭的大喊:“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放开我!”
“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警察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对,我有一个朋友就是当警察的,你们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否则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这些无关痛痒的威胁,对于恶贯满盈的钱三爷和钱亮而言,不过是挠痒痒,而且是隔着靴子挠的那种,根本起不到任何威胁。
“你喊吧,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钱亮对着拿刀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你,去把这贱人肚子里的野种挖出来!”
“是!”那保镖面不改色,提着刀朝我走来。
我看着步步逼近的人,和他手上泛着寒光,在月色下越发显得森冷的尖刀,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小丫头,到了那边可千万别记恨我,我也是替人办事。”终于,刀子抵在了我的小腹上。
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那种渗入四肢百骸的冷。这不仅仅是锋利的刀刃带来的压迫感,更是近距离被死神觊觎的恐惧感。
“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钱三爷催促道。
下一秒,我觉得眼前白光闪过,尖刀就竖着往上一挑,瞬间将我的衣服划开了一个大口子,白花花的小腹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中。
我扣紧牙关,死死盯着尖刀最锋利的一端,浑身都在发颤,却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之前就算被黄皮子诱骗,就算被诬陷成杀人凶手,就算被王倩倩迁怒报复,都比不上这一刻来的绝望是的,我不想死,我还有许多事情没完成。我想去看看这个世界上最高的山,最大的海,最美丽的森林和最辽阔的草原
我还没有,去见奶奶最后一眼,我还没有来得及,和凤渊道别。这个唯一让我觉得,和世界还有联系的人
根本容不得我多想,腹部一冰,就听见“咝啦”一下,发出了皮肉被划开的毛骨悚然声。一时间竟不觉得疼,只是茫然的望着前方,想着当凤渊发现我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的女人,也敢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恍惚间,我仿佛听见了凤渊的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勇气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