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哲躬身再次拜礼,道:“高卫两家同出洛阳,早先也有交好之举,兴国公宽仁长者风范,定不吝赐教。”
卫玄道:“同出洛阳怎样?岂不闻一山不容二虎?你们高氏倒下了,对我们卫氏何尝不好?”
高哲道:“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兴国公智慧高深,断不会短视浅见。”
卫玄加快语速,道:“老夫爱女,嫁予汝父,惨遭横死,不能释怀。”
高哲沉痛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兴国公节哀。”
卫玄“哈哈”大笑,从座位上站起身,顺手拿起一根拐杖,拄着走到高哲面前。
高哲神色平常。
卫玄问道:“听你的话语作态,可不是个小孩子啊!老夫记得老夫女儿的祭日,是你的生日?那还有一个多月,你才满七岁?”
高哲道:“晚辈生而知之,明晰事理!”
卫玄一怔,沉吟很久、很久,唏嘘道:“生而知之,不学乃会!老夫不配指点你!”
高哲发懵,短促的发出“啥”的一声。
“曹冲六岁称象,项橐二声七岁为孔子师,甘罗十二岁拜相生而知之者,何其可畏也?”,卫玄叹道:“若你是早聪,老夫还可教导,可你是生而知之,老夫哪有那个资格?”
比起长平王邱瑞、车骑大将军定彦平这两个出身草莽的武人,士族出身的卫玄对生而知之的感慨就多得多,不像他们听完一笑,并不以为意。
高哲有些着急了,因为如果他想让卫玄教导岳飞、徐达、戚继光,那他必须要成为卫玄的弟子,用此方法使得他们三人能旁听跟着学,不然单独让他们三个拜师开什么玩笑?身份不够啊!
卫玄道:“你还有两个弟弟?”
高哲答道:“晚辈二弟高布、高子仲、三弟高宠、高子叔,他们学武的天赋资质甚佳,过几日将由长平王、定车骑为师授艺。”
卫玄咋舌:“天佑高氏!”
高哲一咬牙,拜倒在地,挤出几滴猫眼泪,可怜巴巴的求道:“兴国公爱女为我父妻,我父妻子,就是我母,您”
卫玄蹲到地上,饶有兴趣儿的看着,道:“老夫怎么了?”
高哲干脆不要脸到底,抱着老头儿大腿:“您就是我的亲人呐!外祖父!您可不能不管您外孙子”
“跟你爹当年一个德行!都是无赖!”,卫玄笑了,坐到地上,道:“起来吧!起来吧!”,他抿抿干瘪的嘴唇儿,道:“老夫女儿嫁给你们高家,人不在了,关系还在。这么多年,老夫是!是一直有气,觉得武忠惹祸,连累了自己女儿过去的都过去了!高家现在老的老、小的小,忒不容易,老夫不能再袖手旁观啦!”
高哲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那拜师”
“啪!”
拍了下高哲的脑袋,卫玄道:“差辈儿了!”,他想了下,道:“想学什么,老夫教你!对了,你两个弟弟什么时候拜师?”
高哲道:“本月初六。”
卫玄道:“老夫会帮忙见证。”
高哲大喜,连忙搀扶卫玄起来。
“老夫有一孙女,端庄静雅,知书达理。”,卫玄忽的说道:“等你过了十十三岁,高、卫两家,再续旧缘可好?”
高哲小脸儿抽搐,险些没骂出来丫老拉皮条的!
抹过弯儿来,高哲连脑门儿冒了青筋,因为卫玄的话,还有隐晦咒他早死的意思!
过慧易夭,不是瞎说,诸如曹冲、甘罗等,有几个活到十三岁?假使高哲没到十三岁挂掉今天的一切,全没有的事儿了。
当然,卫玄也有看好高哲的意思,不然嫁孙女干啥?
高哲寻思寻思,笑容灿烂:“您是我外祖父,还用什么再续旧缘?”
卫玄笑得更灿烂:“亲上加亲嘛!”
高哲:“”
离开兴国公府。
这一趟,高哲喜忧参半,上了马车,对杨继业道:“采办子仲、子叔拜师用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