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瑞先使眼色支使邱福滚蛋,后笑道:“子伯请起,入内再叙!”
礼节周全了,称呼亲切了,说明地位提升了。
二人落座。
邱瑞唤人取茶汤、火盆等齐活儿,单独相处高哲。
邱瑞生硬的来了句开场白,道:“子伯不简单呐!我可听说定彦平显摆炫耀,他要收个好徒儿,就是你们家三弟!”
高哲心思玲珑,看出邱瑞每每欲言又止的矜持,主动问道:“王爷忧心忡忡,是有难处?”
邱瑞散去笑容,道:“我用了你的建议”
高哲道:“嗯?”
“大肆购买田产、房产,尤其参与了少府寺的拍卖。”,邱瑞尴尬道:“昨天我还入宫见陛下,讲了欲用王位换国公位”
高哲有所预料般道:“陛下没同意!”
邱瑞闷闷的道:“陛下净说我劳苦功高之类的话。”
高哲凝视邱瑞,道:“您,说没说怕子孙不肖败坏名誉,所以求用王位换国公位的话?”
邱瑞老脸一红,讷讷道:“忘了。”
高哲看出了门道,闪过一丝不悦,接着夸张的一拍手:“那就对了!您必须得说!”,组织话语,他接着侃侃而谈:“恕晚辈冒犯,王爷爱惜羽毛、洁身自好,人尽皆知!您陡然效仿文终候萧何自污声名,旁人不见得信!但如果您打着怕子孙不肖败坏名誉的借口,要求王位换国公位,有一个冲突的对比”
邱瑞见高哲没继续,催促道:“如何?”
高哲笃定道:“别人会觉得,王爷您表面是韬光养晦,本质是视名节如命!”
邱瑞衡量着,猛地一击掌,道:“名节,涵盖忠诚!”
高哲微笑,道:“王爷明智!”
这是个复杂的命题,论证的结果视名节如命的人,不会做任何有辱自己声誉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有二心,对皇帝不忠,做什么乱臣贼子。
高哲补充道:“王爷无需着急,一请不行,二请,二请不行,三请!您要表达足够的决心,给天子台阶下,不能想一蹴而就。”
邱瑞大悟,长舒口气。他一个草莽出身的人,混迹波诡云谲的庙堂,为难多矣!
高哲饶有深意的道:“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犹豫祸根!”
邱瑞喟然。
高哲端起茶汤,垂首小小的抿着。
当初高哲给邱瑞的谋划立意,可不是现在这个,好在换汤不换药的圆上了。
并非高哲的主意没价值,是邱瑞摆脱天子猜疑心切,没把握好时机运作。他还好面儿没拉下脸,毕竟喊着“怕子孙不肖有辱名誉,用王位换国公位”的行为,会给邱福造成百万石的伤害,今后可能抬不起头做人。子不教,父之过,对他影响也不咋好反正他自己搞砸了,整的失去继续执行的信心。
高哲心明镜儿,逢场作戏,配合没拆穿,顺带拱拱火儿。
估计邱瑞反思过,错在自己,否则他今儿能这么客气,不给高哲摆脸子看才怪!
邱瑞摆平自己的烂摊子,才想高哲今日上门,必无事不登三宝殿,笑道:“子伯此来,有何贵干?”
高哲放下茶碗,道:“王爷已经知道晚辈三弟拜师定车骑,且明说了吧!晚辈想在望春楼摆下筵席,把二弟、三弟的拜师仪式,合并举行。秦国公府的境况您知道,晚辈分身乏术,无力全程参与两次。”
邱瑞犯了嘀咕,忌惮道:“望春楼?那是太子的地方,我和定车骑一起合适么?”
高哲笑道:“王爷放心!做东的又不是您?再者,晚辈已邀请兴国公见证,到时候您再呼唤几位旧友,定车骑那边同样谁会相信那么多位高权重的公卿大臣跟太子有啥牵扯?”
邱瑞一思忖,是那么个理儿,道:“好!”
高哲暗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