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房间里住的另外一个做试管的女人走了,走的时候满脸泪痕,都看得出,她这次没怀上。 等那个女人走了,梁欣裕叹了口气说:“昨天晚上我听到了哭了很久,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她是怎么了啊?”司徒惠玲问。 “没中奖。”梁欣裕说。 “裕姐,什么是中奖啊?常听别人说,就是没在意。”司徒惠玲又问道。 “在咱们试管界,移植完之后半个月左右要去抽血检查是否怀孕,大家就把去抽血成为开奖,中奖就是怀上了,中奖的人欢天喜地,没中的就不用说了,就像刚才走的那个妹子一样。”梁欣裕说。 “我来这里两天多了,都没有见过她的面。难道移植之后就要躺床上不动啊?”司徒惠玲问梁欣裕。 “护士们的说法不一,有的护士指导移植后不要乱动,最好多躺躺,但是有的护士又让人多动动,总之,这发言权都掌握在她们嘴上,咱们也终究是跟风而已,这个道理很难说得清楚。”梁欣裕说。 “那为什么要一直躺着不动啊?”司徒惠玲问。 “有的医生说,医生给移植的时候放胚胎的位置是最好的,其它地方的宫腔内膜可能没有这个地方厚,所以有的医生就说,乱动的话可能会导致胚胎移动到别的地方去,要是胚胎在一个内膜薄的地方植入,成功率就低。反正医生是这么说的,咱们又不是真的懂。”梁欣裕说。 司徒惠玲想了下说:“可是我上次广州做宫腔镜检查的时候那里的教授不是这样说的,那个教授说胚胎是有腿的,自己行动的能力很强,能够跑很远然后自己找到一个好的地方生根发芽。” 罗永茹一听笑了:“阿玲你说的太逗了,那胚胎有多大啊?还能长腿,自己跑,还能刚好自己找个好的位置生根发芽,你信,反正我是不信。” 梁欣裕想了下说:“那也说不好的,你想想看,很小的虱子蠓虫都有腿有脚的,何况这胚胎也是个生命,没准还真的像那个教授说的,能自己跑呢!” 司徒惠玲说:“反正是那个教授说的,我又没研究过,再说了,人家是教授的,不可能会说错的。” 罗永茹想了下说:“或许吧!” “裕姐,你今天晚上都大夜针了,现在担心不?”司徒惠玲忽然问梁欣裕。 “哪有什么担心的?就是在屁股上打一针而已,也不过是像蚂蚁夹了一下而已。”梁欣裕笑着说。 边上的罗永茹明显不淡定了,她幽幽地说:“你们别说这个话题了。” 罗永茹说完,再也坐不下来了,起身朝房间走去。 “茹姐她这是……”看着罗永茹进入里面,司徒惠玲不解地问梁欣裕。 梁欣裕赶紧伸出食指阻挡她,然后压低了声音:“别提夜针了,上次她没有取到卵,现在心里面还有阴影呢!要是咱说的话会加重她心理上的负担的。” “好的,我以后不提这个了。”司徒惠玲赶紧说。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梁欣裕要去打夜针,她走到门口,又跑回来对司徒惠玲说:“惠玲你有空吗?” 司徒惠玲说:“我没事啊!怎么了,裕姐。” 梁欣裕难为情地说:“你看我这天生胆小,这都九点多了,一个人不敢出去,你能……” “好好,”司徒惠玲很干脆地说,“我陪你去。” 打夜针的有九个人,没多久就打完了,回来的路上,司徒惠玲问:“裕姐,打完针有什么感觉吗?” “感觉?”梁欣裕笑了下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就是想现在知道。”司徒惠玲拉着梁欣裕撒娇说。 “就是咱们排卵期的那种感觉。”梁欣裕小声说。 “排卵期?”司徒惠玲吃了一惊,“那不是很想,那个?” “对,就是那个感觉,”梁欣裕会心地笑了一下说,“比那个还要强烈很多。” “还要强烈啊?”司徒惠玲想了一下惊讶地问。 “是的,我都一把年纪了尚且如此,你们小年轻人估计就更甚了。”梁欣裕笑着说。 “更甚是什么意思啊?”司徒惠玲一下子没完全明白。 “就是一触即发的那种。”梁欣裕压低了声音说。 “那怎么办啊?”司徒惠玲担忧地问。 “一个字。”梁欣裕神秘地说。 司徒惠玲看着梁欣裕笑了,梁欣裕看着司徒惠玲也笑了,两个人异口同声:“忍!” 说完两个人都哈哈大笑。 回到家旅,罗永茹正在这里等,见到两个人喜笑颜开的样子就问:“裕姐你打完针了。” “打完了。”梁欣裕说。 “后天到我,我挺担心的。”罗永茹有点焦虑地说。 “没事的阿茹,”梁欣裕劝道,“正常都没事的,别担心。” “那你什么时候取卵啊?”罗永茹又问。 “后天吧!”梁欣裕说,“医生说明天做个B超,估计就是后天。” “明天啊?”罗永茹喃喃地说,“后天我打夜针,不知道怎么样,前天医生还说是后天打,今天检查就说明天打夜针,这一下子搞的我心里面就没底了。” “你不用担心,没事的。”梁欣裕说,“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有时间咱们就聊天,聊些开心点的,这样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第二天上午,司徒惠玲去做B超的时候医生告诉她一个不好的消息:“你子宫内膜太薄了。” 司徒惠玲一听大吃一惊:“那怎么办啊?” “取完卵再说吧!”董医生说:“实在不行了先冻起来。” “可是我打算在年前移植啊!”司徒惠玲着急地说。 “那也不行啊!”董医生无奈地说,“总不能在一块贫瘠的土地上播种吧!这样种出来的胚胎你觉着能茁壮成长吗?” 回到家旅的时候司徒惠玲把这个消息说给了她们两个。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司徒惠玲无力地坐在凳子上,“经历了这么多磨难,现在内膜又出问题,都没有信心做了。” “你这个很容易解决啊!”听完之后梁欣裕立即说。 “怎么解决?”司徒惠玲一听马上来了精神。 “你要少吃苹果,这两天我见你天天吃苹果都想说你的,还以为这是医生给你开的处方呢!苹果是减内膜。”梁欣裕说。 “怪不得,以后这苹果我是不碰了。”司徒惠玲说完又问,“那我该怎么做。” “多吃点榴莲,这内膜的厚度很快就嗖嗖嗖地飙上来了。”梁欣裕说。 “是的,”边上的罗永茹也说,“上次我也是薄,吃了点榴莲就好了。” “可是他们有的说吃榴莲湿气太大。”司徒惠玲担忧地说。 “你现在还有心情考虑湿气大小啊?”梁欣裕批评她说。 “那我等下就给老公打电话,让他下午给我送榴莲过来,”司徒惠玲说完又担忧了,“我老公都没怎么买过东西,都不知道他会不会买。” “买榴莲简单,只要张嘴的就熟了,跟他说下就明白了。”梁欣裕说。 打完电话司徒惠玲进来做下说:“我这一生可真够坎坷的了,做试管到现在没有顺心过一次。” “你这就算不顺了啊?那你是没有见过真正不顺的,我见过有一个做了七八次都没有成功的,那人家该怎么办啊?跳楼?”梁欣裕说。 “真的有做了七八次的啊?”司徒惠玲吃惊地问。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会骗你呢!”梁欣裕说。 司徒惠玲一听赶紧说:“没有,我没有说你骗我,随口问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