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细细一想,说不定上辈子送莫韫澈暖玉棋子的正是眼前的无忧,如今不曾被人转手就收到暖玉棋子,苏冉可不想再当一回糊涂鬼。
无忧大师低了低脑袋,然后长叹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既然九公主想听,小僧就不藏私,说来这也是小僧的一生憾事。”
这一声长叹中,夹杂着无数的哀怨叹息,想不到竟是出自无忧大师之口,倒让苏柏和苏冉觉得极其诧异。
“心随冷月常思云,神思暖玉恰思人。”无忧大师叹息一声后,缓缓的说了一段故事,故事的主角竟是自己:“其实小僧乃是土生土长的姜国人,只是半道出家,出家人不问出处,又在颖国学佛多年,有时候都连小僧都要忘了自己出生何方。”
这一开口,苏柏就被这个消息震撼的不轻,名满天下的无忧大师,竟然是自己的国人,真是造孽,为何这样的名人自己竟然不知道,还说自己是信佛的,当真是愧疚。
“小僧少年时的名号不提也罢,我生在富甲之家,锦衣玉食从小荣华,年少时在学堂初露才华,很是被人追捧。恰在当时,学堂中来了一女子叫做锦儿,琴棋书画样样精绝,我就是那时候迷恋上的她。”
“后来呢!”无忧大师说得有点慢,害的苏冉不得不追问,实在是他说的实在太有八卦可挖。
无忧斟酌了一下:“年少轻狂,我当然就疯狂的追求与她,当然追求归追求,并无越礼放肆之处,才子佳人当然也是备受佳话。”
就在苏冉以为年少的无忧可以与锦儿成双入对,花前月下。无忧的语气一转,变得充满了寂寥:“接触过锦儿我才知道,她生在书香世家,虽是嫡长女却娘亲早夭,继母待她并不好,而她温婉的性子,也做不出与后娘出格的举动。
后来我就向我父亲表明了心迹,我要求娶锦儿,我是家中长子,父亲并不反对,但我是商贾之家,颇被锦儿的书香世家瞧不起,锦儿的后娘便对我刁难,若我能通过科考她便将锦儿许配于我。
对于我而言,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我到江都四处求学,一年后成功参加了科举,高中探花。
我衣锦还乡,路过一地,哪里盛产软玉,我到的时间偏巧哪里采出了一种玉,触手温热,称之为暖玉。我便让人全买了下来,能工巧匠一路雕琢,恰好制成了一副棋子。
当时我心想以这暖玉棋子做聘礼,下聘与锦儿,让她做我的妻子。可惜世事无常,当我回到家乡,才知道锦儿已经被她的后娘嫁了出去,我多次上门去问,都无结果,后来锦儿一家举家搬迁,更是音信全无。
暖玉添香,柔情似水风流客,冷衾增怨往事如烟寂寞人。当时我心灰意冷,跟着一个有名的大师就出了家,如今一晃神已经三十年了,这事我也早放了下来。”
苏冉从没有像这一刻觉得暖玉棋子,竟是这般的烫手,慌不迭的递了过去,口中带着哭腔,是被无忧口中的凄美故事听哭了:“大师,你这棋子意义太大了,我不能收。”
无忧大师随和的笑了笑:“这暖玉棋子我一直留在身边,长年累月,已经颇有灵性,原本就一直在找有缘人送出,本来是要送我颖国一位好友。但到了九公主这里,我却觉得它跟你才是真的有缘。”
有缘这两个字好似天空中的一道雷,瞬间在苏冉脑海中炸了开来。呵呵,上一世这一世,想来还真是有缘,可是苏冉怎么就觉得暖玉棋子更加烫手呢!
无忧大师看过了九公主,暗中对着苏柏稍稍提点了一些,然后竹溪殿突然就变得安静了许多,因为不知为何,殿内多了好一些生面孔的侍卫,光是明处就有数人,也不知道暗中有多少。
竹溪殿的气氛一下子严肃起来,弄得殿内宫人均不敢大声说话,小心翼翼的做着事情,就怕一不小心,出了什么纰漏。
苏冉重生来,一直对周围留着心,自打侍卫数量增加,她这个竹溪殿的小主人是第一个感觉到的。但她并没有去找父皇,侍卫多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警示,但也说明一件事情,父皇对他的安全格外关注。
唯一有遗憾的就是,宫内人实在太小心了,气氛就像大雨前的黑云,压得人呼吸困难,第二天下午苏冉就受不了了。
好在父皇已经解除了自己紧闭,可以随处走走,让蓝三带着暖玉棋子,苏冉准备直接去慈宁宫。
至于说到自己哥哥或姐姐那里去,苏冉真的是没心情。而且她心理上的年龄都快二十了,那些哥哥姐姐大不了几岁,玩的也觉得格外幼稚,还一个个小心眼,一点不成熟,不如去锦太后那边刷存在感,不要忘了她还要搞到人鱼泪。
眼下八字还没有一撇,可是时间不等人,已经过去快十来天了,总感觉任重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