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是顾瑾卓尔不群的傲然身姿,正望着我,削薄的唇角是一抹宠溺却又有几分玩味儿的笑。
“脏猫儿,自己起来。”
“你嫌弃我!结婚前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哦?我忘了。”他挑着眉,嘴角的笑邪魅诱人。
“你!”我气急败坏地从坑里爬出去,一不小心扯到舌尖的伤口。顿时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从今天起咱们分房睡!”
我这话才刚喊出来,顾瑾轻甩衣袖,我便整个人落到了一出温暖的池子中,等睁开眼睛一瞧,可不就是上回那温泉!
“这是什么地方?”
“金莲圣池”
上回他明明还是匆匆逃离,这次却反倒气定神闲地倚在一旁的软榻上欣赏起来。
“看什么看,转过脸去!”
“你浑身上下还有哪儿是我没看过的?乖,快点把自己洗干净,你老公我还等着享用呢。”
“你走!”
顾瑾勾唇深意一笑,轻轻地拍了拍手掌,几名身着白衣的侍女便从那张檀木屏风后边儿鱼贯而入,恭敬地候在他面前。
“我自己洗!”我冲着他用力地咆哮了一句,他脸上的笑意便愈发明显了。
地府冥宫,一夜春宵芙蓉帐。更胜却人间无数。
“老公唔轻点儿”
我紧紧地抱着他精壮的腰肢,任由他耀武扬威般地在我身上驰骋。
“老婆对我可还满意?”
他勾唇轻笑,愈发加剧速度在我身上挥汗如雨地展现“实力”,我被他弄得吟哦连连,身体的愉悦愣是将原有的羞涩完全打压得一干二净,那不争气的身体早已在柔情与坚挺的双重打压下化为一滩春水。
第二日醒来,却已经身处位于教职工公寓楼内的家中。
枕旁早已没有期待中俊美的睡眼。
“老公?”
我裹了睡袍起身出房,透过厨房的玻璃门远远便瞧见他矜贵的身姿。
不多时,两份精致到早餐便摆在桌上。
“老婆早安。”深邃地黑眸便那么深情地凝视着我。
大清早的。这么热辣会不会吃不消啊!
我不好意思地咬咬下唇,“早。”
这种事情明明就应该是我这个做太太的责任,倒是让他来操劳了。
“以后不要进厨房了。”我踮着脚尖,轻轻地吻了吻他精致眉目。“我很幸福,谢谢。”
爸妈死后这么多年,只有他带给我这种久违的强烈的幸福感。
“傻丫头。”
昨天随时一夜的心惊胆战,待到这会子内心却已经是完全的风平浪静,也不知是那金莲圣池的功效还是顾瑾挥汗如雨的功劳。
任海滴说我这会儿的气色就一句话,“人面桃花相映红!”
绿萝一大早便出现在我们学校,起先我以为她是为着昨天的事情来找我,谁知她神秘兮兮地将我拽到实验楼前。
“今天,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一看到这栋建筑物便浑身不自在,当下把脑袋摇得跟拨浪似的,“不去不去,这里面只能见到异世界的人。”
多次的实战经验告诉我,基本只要是绿萝主动带我去的地儿,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师父!”
就在我俩在门口僵持不下之际。那起死回生的老道士忽然远远地自实验楼门内走出来,身上是一件半新的麻布棉长衫,穿着厚厚的老布鞋。
纳尼!这老头儿是绿萝的师父?
这事儿巧的,我能说脏话么!
“长安,这就是我师父!道号”绿萝想半天也没想起来,“老头儿,你道号什么来着?”
果然被盗号了。
“贫道道号云中。”老道士像模像样地朝我做了个稽首。
“老头儿,表装了。”我才不信他那一套,敢情一直在b大混日子,居然还好意思去白沙岛上打酱油,你这么不务正业你家祖师爷造么!
“老天,还钱!”我随手将掌心往他面前一摊。
老道士装疯卖傻,伸出手指在我掌心貌似仔细地查看了几眼,“啊呀尊者,你这太阳丘饱满有光泽,将来定是大富大贵之兆啊。一定要乐善好施、仗义疏财方能福泽万年啊!”
老道士说完,趁着我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已经撩了袍子快速闪回到实验楼中,寒风中依稀是他放荡不羁的喊声,“尊者,最多贫道下回帮你免费贴膜啊!”
擦,这就是传说中的技多不压身么!
我赵日天服了!
绿萝望着风中凌乱的我,尴尬地讪笑着,“师父他素来不拘小节,尊者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对了,你今天干嘛来了?”
“看师父啊!”
“说实话!”我不屑地斜睨着她。
“拯救你那水深火热的学校于风雨飘摇中。”
我又多白了她一眼,“说人话!”
“好吧,你们学校那万人坑这活儿摊我身上了!”
“再见,我要去上课了!”
“长安,我们家高贵冷艳的慕长安童鞋。”绿萝死皮赖脸地揪住我衣袖,死活就是不撒手,“事成之后,学校答应给你保研!”
我默默地朝她挥了挥手。
我会告诉你我已经被“保研”了么!
好吧,我又让她给我缠上了。
之前学校老宿舍不是让拆了嘛,砸出一个万人坑,说真的我一直以为顾瑾会处理这事儿。
不后来想想,以他那种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金瓶梅,啊呸,黑皮书的性格,怎么可能多管闲事。
学校领导请的那帮子假冒伪劣道士完全不管用的样子,然后也不知从哪儿听说了我们几个成功地帮叶曦子驱邪捉鬼,这不就彻底顶上我们了。
“我不会捉鬼啊!”
“我会!”就在我捶胸顿足之际,任海滴也不知从哪儿闪出来,一脸得道高人的傲娇模样。
在看到我满脸的鄙夷后,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摸出一本茅山宗法在我眼前晃悠,“师父给的!”
擦,这不就是校门口十块钱三本的辣种嘛!
我上回还买了一本九阴真经呢。
“多少钱?”
“破盘价998,还送八箭八心迷你桃木剑,只要998,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今天你茅山了吗?”
任海滴说着和绿萝相互对视一眼,两人摆出一个双剑合璧的ps。
“茅山术法,一代天师的术法!”
擦,被那老头儿忽悠得不轻啊!
“慕长安,再敢说脏话,我禁言你一礼拜信不信。”耳畔忽然传来顾瑾冰冷的声音。
我气急败坏地捏起拳头,冲着面前两人大吼一声,“去寝室等我!”便气势汹汹地朝教师办公室奔去!
说好的不窥屏呢?
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老娘文武双全!
“嗯唔不要啊老公我错了”
嗯哼,不得不说现实总是比理想要来得深刻那么一些些。
顾大禽兽终于成功地在他的私人办公室里将我法办了一个小时。
其实我是最无辜的好不好,完全都是误交损友啊,我十八年来积攒的脏话全在这一学期发挥到了巅峰。
我撑着打颤的双腿颤颤巍巍地往寝室走去,一路上那庄重的注目礼简直堪比国庆阅兵式。
强撑着直起腰来走回寝室,几个损友一见到我却是立马毫不留情的戏谑。
“从你离开到现在,总共一小时四十分钟,除去路上来回半小时,顾大教授足足办了你一个小时十分钟!膜拜!”
“膜拜,保持队型!”
“膜拜,保持队型!”
“去你的,前戏不要时间啊!啊呸!”我这张贱嘴!
几个人脸上的笑意明显更加淫荡了。
还是我家好吴悦给我指了条正道儿,她小心翼翼地指指我的脖子,又指了指不远处墙上的更衣镜。
我狐疑地摸着脖子走了过去。
尼玛,满满都是嚣张的草莓印。
顾禽兽,你踏马的开荒啊!
我坐在床前默默流泪,这辈子的脸都叫他一次性给我丢了个一干二净,果然做事情够干净利落从来不拖泥带水。
其实万人坑剩给我们的工作并不多,学校清理了所有白骨,而大部分的魂魄则在宿舍楼倒塌当晚便四处逃窜去了,只是还有一些搞不清楚状况的“钉子户”需要拔除而已。
就在我们准备好家伙什准备下楼之际,一名保安却慌慌忙忙地朝我们这儿跑来,“快快快,那万人坑里又挖出东西来了。”
每次这种时候我的右眼皮子便会特别应景儿地跳上两下。
“走,下去看看!”绿萝朝我们一挥手,便先一步下楼去了。
此时的老宿舍楼区早已被夷为平地,除了被挖的坑坑洼洼的地面以及几处没来得及运走的泥土堆,便只剩下中间那个极大的土坑,更确切的说,这是一处刚被挖掘出来的简易墓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之前我在实验楼遇到的那只公主鬼的墓穴。
那女鬼不是后来被顾瑾给收拾了吗?不过是挖出具古尸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是干尸啊!”任海滴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一会儿。
我这才想起上回那女尸浑身仿佛腊肉似的模样,好奇之下伸着脖子往坑内探了一眼,果然跟之前我看到的一模一样。
简陋的墓穴其实就是一个约摸两米深的土坑,周围零零散散地随意摆放了几样随葬品,连一具像样的棺木都没有,仅仅以几层单薄的绸缎包裹这,在时间的腐蚀下早就破烂得不成一样,风一吹便成了灰尘。
原本年轻的尸体经过千年的风干早已萎缩成一块坚硬发黑的肉质物体,双眼处只剩下俩支离破碎的黑窟窿,暴出的牙上还依稀占有还未干涸血迹。
等等,这血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新鲜!
“噢,好像萨拉咪啊!”任海滴撅着嘴盯着那具尸体。
呕再也不想吃肉了。
绿萝一直垂头注视着坑里的干尸,面上有着一丝罕见的凝重。
“这尸体有问题。”她说。
“不会,这干尸的鬼魂已经被你师父那老头儿给打散了,不可能再出来作祟!”虽说其实真正收拾那女鬼的是顾瑾没错,可这样的事情我自然不能告诉她们,况且我想老道士也不会让这事儿穿帮的吧。
“不对,这尸体肯定有问题,它牙口上的血还是鲜血的,说明才采食不久。”绿萝说话间,那几名保安已经在校领导的吩咐下戴上手套将干尸抬了上来,绿萝伸手沾了点儿干尸牙上的血迹,放在鼻尖嗅了嗅。
“是人血!”
我原本不算慌乱的心顿时便开始七上八下地狂跳起来,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吗?怎么可能再出去食人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低头看一眼此时已经被平方在地上的干尸,原本被我忽略的是她那诡异的姿势,她的双手指指地向上伸长,指头做爪装,双腿则是高高隆起,呈打开状,屁股下连着一块同样已经干结的不规则肉状物。
这样的死相,未免也太不正常了!
“她似乎是生前被人活活塞进墓坑里埋了的。”说话的是一名年迈的老教授,历史系的,我还听过他的课。
也不知他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这种场面正常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她死前应该还在生产。”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忍不住追问,“那她屁股下面那块东西是胎盘?”
老教授点点头表示认可,“风干的胎盘!”
“那孩子呢?”不对啊,我忽然猛地想起之前老道士说的话,这公主不是在去和亲的路上死的吗?哪儿来的孩子啊?
“在她肚子里。”绿萝略有所思地盯着那具干尸看了半天,忽然缓缓开腔道。
我狐疑地顺着绿萝的目光朝那干尸肚子上望去,“怎么可能?胎盘都出来了,孩子怎么可能还在肚子里!”
“绿萝说的肚子,是指她的胃。”任海滴似乎也看出了端倪。
我立马就有种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胃里,这意味着什么!
绿萝琢磨道:“她应该在将要生产时被人强行埋进土坑里,结果她在咽气的最后一刻生下了那个孩子,只是她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为了活命她便将自己的孩子吃了。”
“可是不管她生前发生了什么,是怎么死的,她如今已经魂飞魄散了,怎么可能还出来祸害人?”
“只有一种可能。”绿萝咬破中指,快速地用鲜血在干尸的额头上画了一个怪异的符号,“这是具双魂尸!”
纳尼!双魂尸?这是比双头人还要更高科技的存在吗?
“双魂尸,顾名思义这具尸体有两个魂魄,如果说我师父之前打散的是这干尸的本尊,那么很可能现在控制这干尸的便是那个孩子的魂魄。”
就在我们谈论之际,那历史系的老教授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台相机,凑到尸体跟前猛拍起来。
只是他的头才刚挨近那干尸的脑袋旁,那干尸忽地就从地上直接飞了起来,直接完完全全地贴合在老教授的背上,那种姿势有着说不出的怪异,就好像老教授的背上背着一具干尸似的,它的手禁锢着老教授的手掌,它那干柴般褐色双腿则紧紧地缠在老教授腿上,老教授整个人已经从头到脚被它给控制。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