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这么大几乎没怎么出过远门,记得上一次离开东城,还是初二那年学校组织郊游。
尽管如此,那也是做汽车,而这坐火车还是生平第一次,我要去的地方不远,就在湘城,去那里的原因也很简单,距离东城不远,一个小时车程足以,而且湘城繁华,人也多,在那里就算是打工,工资也比周围其他城市要高出不少。
我想我是想钱想疯了,以至于下了车之后还浑浑噩噩的在思考,究竟该通过什么方式来一跃龙门,经过这些事后,我深刻的明白了这个时代的残酷。
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要么有势力。
而钱,就是最为重要的,只要钱够多,后者都能买到手。
可我秦守,一没学历,二没本事,三没长相,想要在这茫茫人海中,寻求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该从何做起?
我钱不多,但还足够让我坚持一个月的,筱楠对我其实还不错,每天给我开五十块的工资,这半个月下来,也是有了八百来块,现如今我口袋里只剩下七张红钞票。
但是,这七张钞票被偷了,我还剩下另外一个口袋里的七十块零钱。
下了火车已经是凌晨了,我不敢给林柔发短信,我不知道警察会不会有电视上说的那么悬乎,有定位追踪系统之类的,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忍痛扔掉了陪伴了我很多年的诺基亚手机。
在这繁华的城市里,我历尽艰难在一个脏兮兮的小巷子里找到一家招待所,老板被我喊醒有点不爽,撇着嘴把我带上楼就匆忙走了。
三十块一晚上,房间简陋,除了一张床以外,就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电视机了,就连厕所还是在走廊里,公用的那种。
我躺在有些发霉的破床上,洗漱什么的根本就不想动,随意脱掉鞋子就打算睡,被子上面沾了少许油迹,而且很单薄,我索性也不脱衣服,裹着被子就这样入睡。
我潜意识告诉自己要很早起床,可是真当我醒来后,已经是临近中午了,头疼沉重,我知道我这是感冒了。
我很好奇,我穿着衣服睡会感冒,那么我脱掉衣服,就盖这么单薄如纸的被子,会不会还是同样的结局?
不管怎么说,总之,我感冒了,感冒了就得吃药。
我踏着沉甸甸的脚步离开了,没有行旅,走到街上,看到一家药店,我埋头走了进去,“麻烦帮我拿点感冒药,谢谢。”
“您好,请具体说一下您的症状,请问您头疼吗?流鼻涕吗?”工作人员问。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流鼻涕,只是头很重,走路也很难,我说完后,她点头去拿药,我接过她手中的那两盒药,问她多少钱,她说一百二十八,我楞了楞,将药还给她,低着头转身离开。
“没钱还来买什么药,这种人真烦”
进来的时候我埋着头,出去之时,我头埋的更低了。
我回到那个脏兮兮的招待所,书上说感冒了多喝热水就行,于是我一番请求下,老板答应借给我暂时用水壶,我道了声谢后上了楼,烧了一壶水,我一边吹一边喝。
有尿意了,就去楼道尽头那个臭烘烘的厕所放水,我也数不清来回跑了几次,直到老板来退房催我离开,我晃了晃还是有些沉重的脑袋,将水壶还给他之后,没说什么,下楼走了。
外边风很大,临近中午也没能见到一缕阳光,肚子有些饿,我不敢去快餐店吃饭,几番寻找后,我进入一家米粉店,吃了一碗五块钱的粉,汤都没剩下一点。
看到老板在收拾火炉,我开口询问:“你这里收人吗?我什么都会干。”
老板摇了摇头,我叹了口气离开了,我一路瞎逛着,看到有招聘的,我就进去询问,但得知我十七岁的时候,他们直摇头说不收。
我渐渐地懂得了湘城的残酷,其实在社会底层很多工作,只要满了十六岁就能干,但现在我明白了,在湘城这个繁华都市,哪怕是个服务员,都要挑资质比较老的,像我这种愣头青,几乎没人会要。
这个夜晚,我找到一个比较舒服的公园,在长椅上睡到第二天。
早上我不敢吃饭,依旧是快临近中午的时候吃五块钱一碗的粉,到了晚上,在网吧借用开水泡了一桶方便面,蹲在大街上吃完后,用最后的几块钱买了一包廉价的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