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她特别想吃芽枝煮烧的菜。越是想着吃的东西。就越是觉得饿。
没办法,宁璞玉只有爬起来麻利的继续洗衣服。
也不知道后厨还剩下什么吃的。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她终于洗好了盆子里的衣裳。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下院里的等本来就不多,顺着灯光,她好不容易才摸到后厨。
除了地面上掉着的零星米粒,锅里就只有点菜汤。
灶边的木盆里,是丫头们吃过还没来得及洗干净的碗。说真的,只看了一眼,宁璞玉心都凉了。
她在想那靳佩瑶花了多少银子,叫这些人变着花样的来折磨她!
“吃完了吧宁侧妃?”陈嬷嬷忽然在后面嚷了一嗓子。
宁璞玉被她吓了一跳。“你不是看见了吗?”
吃完了?连饭都没有,吃什么?难道端起锅来,把满是酱油的菜汤喝了?
“我们这儿的规矩,最后一个吃完饭的洗碗。既然侧妃您来得迟,就赶紧洗吧。可别坏了规矩。”陈嬷嬷看着她一动不动。又是一声冷哼:“到了下院还真当自己是主子的,奴婢从未见过。我们这儿的规矩,不听从安排的,一律赏鞭子,侧妃是想尝尝滋味吗?”
“呵呵。”宁璞玉冷笑了一声:“你们这儿的规矩。大概都是为我来特意定的吧?你到时想赏鞭子,我会让你如愿吗?”
陈嬷嬷被她呛白的脸色有些难看。“奴婢说不过宁侧妃,这府里谁不知道您是一张铁嘴。只不过活干不完,就不能睡。您想熬到几点,奴婢陪着您就是了。否则明日皇子妃问责,奴婢可担待不起。”
话到说到这里了。
宁璞玉只有咬着牙,卷起袖子来洗碗。碗里盘子里的油星有些腻手,摸上去很不舒服。
只是一想到姐姐那么为难,她就觉得没有什么了。
娘去世之后,在宁府,温没少下功夫折磨她。一来二去的,也就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左右都是忍。
即便这样,陈嬷嬷也没有痛快的放过她。
趁着宁侧妃刷完的功夫,她让人在洗干净晾着的衣服上,抹了好几把土和煤渣。
明天一早,得好好下下这位侧妃的面子。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揣进口袋里的银子呢。
这么晚了,沧浪园的书房里,依然灯火通明。
竹节咬着嘴唇,看着正精心写着什么的二殿下,心里急的不行。
“爷,要不然,奴婢去瞧瞧宁侧妃吧。到底侧妃也没做过这样的粗活”
她忍不住了,皱眉赔着小心的说。
冷衍搁下手里的笔,眉头一蹙:“你知道什么时候最好别说话。”
“爷。”竹节憋了一晚上,都快要憋死了。“您不是最喜欢听竹节说话么?你不是说,竹节从来都不说假话!侧妃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罪,罚也罚了,不如就这么算了可好?”
被她烦的不行,冷衍沉眉:“这是皇子妃的意思。”
“不是您授意,皇子妃哪里舍得罚宁侧妃啊。”竹节分辩道:“再说,要死的人拦不住。您看那靳主子,哪里就是不想活了,根本是故意和侧妃过不去。爷,您总不能为了她的伎俩。就这么冷待侧妃吧?”
“总之你不许去。”冷衍与她对视一眼:“不然,两日很可能变成两月。”
“爷”竹节急的不行:“您真的要罚,罚奴婢还不行吗?”
“下去吧。”冷衍的心,被她搅得有些乱。他何尝愿意把宁璞玉丢在下院干粗活。想起那一日,羽林军来府上押解他入京的情形。心里就有些酸涩。
当时那一脸坚毅的宁璞玉,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竹节生气的拧着身子出去了。
冷衍生冷的强调了一遍:“记住我说过什么。”
“知道了。”竹节气得不行,真恨不得把靳主子用铺盖一裹,也丢在下院里做粗活才好呢。可是爷这么坚决,她又怕事情闹大了更让宁侧妃受罪。“唉,真不知道是做什么孽了。”
并非没听见她嘀咕什么,冷衍锁了眉,低低唤了冯铖近前。“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爷。和您想的不错。”冯铖谨慎的说:“协助宸贵妃娘娘于崇明宫失踪,并安排她入寿凰宫行刺的,是同一伙人。那些人并不在禁宫的侍卫之中。当日被皇太后擒住的那些戍卫,不过是听从了宸贵妃的唆使,但至于是谁在背后鼓动,他们一概不知。”
“手段干净利落。”冷衍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爷”冯铖有些犹豫,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潆姑娘到底想做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奴才知道您念着往昔的情分,可再这么下去只怕她要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到时候,根本就会超出爷您的掌控。想要阻止,得趁现在。”
“你有什么法子?”冷衍心绪万千,却不知道该用哪一种在潆绕身上。
“她几次差点要了爷您的命。如今还擅自做主,将手伸向了宫中。”冯铖的话。虽然说的不那么畅顺,却十分坚决。“奴才以为,要么杀之,以绝后患。要么从她走,永不再见。女人的心若是变了,那就是铁石一样,刀剑都劈不开。奴才斗胆说句犯忌讳的话这潆姑娘的心里,只怕除了恨就只有权势而已。”
冷衍稍微思忖,便是点头:“你的话也不无道理。”
冯铖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决的说了出口:“宁侧妃没有错。”
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冷衍心一沉:“我知道。”
“时候不早了,奴才告退。”冯铖心想,既然爷您都知道了,那也就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但愿宁侧妃能少受点罪。
这件事情罪魁祸首不处置了,往后也难有好日子过。
稍微静了静自己的心,冷衍沉眉,低低的嘀咕了一句:“璞玉,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