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走了进来,看见徐飞背身立在房中。“主上。您要我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哦!”徐飞转身看了她一眼:“说吧。”
“那个叫金浑的,是富春县首付金坤的儿子。烂赌,学无所成。金坤为了能叫他戒赌,煞费苦心,附近几个镇子的赌坊不是被他拆了,就是买了,总之到处发他儿子的画像,不许人招待他进去赌。”绿袖越说越觉得苦大仇深,这样一个赌鬼,不知道子媚姐看上他什么了。
说完,她从怀里摸出一张画像:“这是探子飞鸽传书送过来的。”
徐飞自己看了看,皱眉道:“他还规矩吗?”
“这个”绿袖有些不好说。
“怎么?”徐飞挑眉看着她。
“这三日,我都没有见过他。子媚姐坚持要自己照顾他。所以”绿袖根本一点都不想说子媚的坏话,可问题是她也太沉迷了。“主上,这么多年,绿袖从没见过子媚姐这样有失分寸,恳求您还是劝劝她吧。”
的确。徐妃也没见过这样的子媚。
在他眼里,子媚忠心,勤勉,聪慧又懂得分寸。
偏偏是这一回,为了一个才结实几日的男人。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凡事突如其来,就一定有诈。”徐飞笑了笑:“我去会一会他。”
“是。”绿袖巴不得主上一掌打死那个金浑。从此一了百了,他们又能过上简单的日子了。
走了一段路,才来到子媚的厢房。
徐飞轻轻拍了拍门,问道:“可以进来吗?”
子媚当然熟悉他的声音。搁下了手里的碗,连忙去看门。“主上,您怎么过来了?”
“成日里都是你在身边,这几日不见你,总是不习惯。”徐飞皱眉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床上歇着的金浑了。“你自己尚且在病重,这儿这么多间厢房。何必要将他安置在你房里?还要亲自动手,衣不解带的照顾?”
“主上,理由那天在崖边,子媚已经说明了。”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徐飞不悦的扫了他一眼:“你对他的了解有多少?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了解,你就要和这个男人白头偕老,这未免太无稽。”
子媚明白他的意思:“有时候感觉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一瞬间认定了这个人,就不会忘。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会坚持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主上,恳求您成全。”
金浑咬着牙坐起来,稍微一动,肋下的剑伤就隐隐作痛。“子媚,你别求他。一看就知道,他这种人是不会有感情的。”
“你别胡说。”子媚转过头,与金浑对视一眼。“你不知道的事情,不许妄言。”
金浑撇了撇嘴:“偏不信他这种张嘴就叫人去死的人,会懂什么是情。”
徐飞轻叹了一声:“自古多情空余恨,这个道理你不明白?何况刀抵在你脖颈上的时候,情爱算什么?不是每个人都像子媚这样,能甘心为你去死的。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和你爹一样,能为你做任何事。”
“你怎么知道我爹?”金浑凝眸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富春县首富的儿子能来我这里做客,自然是蓬荜生辉。正好我还有些要用钱的地方,回头你就叫人送信回府。也算是你在这里落脚的盘缠。”
“主上”子媚摇了摇头:“金浑是我的人,我一定会让他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为您效命。银子的事情,我也会想办法,求您别难为他。”
“女生外向。”徐飞的不悦。没有轻而易举的显出来。
但是他说话的口吻,以及眼底的流光,都让子媚有些害怕。
“主上,我”
“子媚啊子媚,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徐飞悠然一笑:“过去的事情不要忘记,并不是那些对你来说有多么重要。而是,只有记住那些,你才不至于让自己再次沦落到那个地步。”
泫然凝眉,徐飞冷了脸:“我决定的事情,且轮不到你来质疑。绿袖。拿笔墨来,看着他写。”
“是。”绿袖依言照办,将笔墨送到了床边。“好好写,别想耍花样。你父亲若是不肯乖乖的把银子送过来,那就别怪本姑娘亲自去取。要知道。我手里的兵刃一旦出鞘,总得沾点血。到时候是一条命还是十条,我可不敢向你保证。”
“你”金浑没想到绿袖变脸变的这么快,心里隐隐的不舒服。“你吃我烤的叫花鸡时,怎么不说这样的话?好歹相识一场,我又没害你。要银子就要银子,干嘛用这种威胁人的手段?不觉得可耻么?你看看你,凶神恶煞满脸的狠辣,哪里有半点女子柔情似水的样子,怪不得到这个岁数还住在山上当土匪。没救了。”
“你说什么?”绿袖扬手就要抽他。
“住手。”子媚急了,连忙走过去护着她。“绿袖,你别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