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允儿是疼的,因为不想我担心才撒谎,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
宁昊然坐到允儿的旁边,干净的笑很有亲和力,我不得不佩服宁昊然真是老少通吃的暖男,没一会就与允儿玩到了一起,看着允儿脸上童真的笑容,那么讨人喜的孩子,心里原本升起一丝好感,却在想到医生刚才那句孩子的爸爸时立刻被泯灭了。
忽然我觉得病房里好压抑,压的我喘不过气,我走出病房,宁昊然让允儿先休息,出来找我,担心的问:“江夏,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我语气淡淡,对宁昊然,我有排斥与厌恶,觉得可怕,像一个黑色的漩涡,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份厌恶来自于我内心深处的自卑。
不到三十岁的宁昊然不仅有自己的私人医院,还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我是一名外围女,在他的面前,他是太阳,而我,却是臭水沟里肮脏的老鼠。
人与人的区别,怎么可以这么大。
宁昊然一直知道我在刻意疏离他,为了打破沉寂,他问:“江夏,允儿的伤?”
“是我疏忽,允儿饿了,想找东西吃”
后面的我不用说宁昊然也懂了,对于我这种职业,想要带好一个孩子,谈何容易,我只想着不饿着他,不冻着他就足够了,其它的我管不了。
“江妈妈呢?她也回北城了吗?”
宁昊然问的自然是我的母亲,当初是母亲带着我去他的私人医院看病,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几天前,我妈走了,现在我只剩下允儿这么一个亲人了。”
沉重的话题,宁昊沉默了一会,真诚的说:“江夏,让我来照顾你,照顾允儿,让我做你的亲人,可以吗?”
我愕然抬头,撞进宁昊然真诚的眸子,我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思,可却没料到他会跟我说这番话,宁昊然太优秀,无论家世外貌,万里挑一,何必要我一个小姐?
这肯定是男人玩弄的手段,他知道允儿与我的关系,他知道我以前的黑暗,我是臭水沟里的老鼠,太阳永远照不到的角落。
我回神,勾了勾唇,用着风尘女子的轻佻,漫不经心的笑问:“宁医生,你可知道你这番话是对一个坐台小姐说的?你所说的照顾是哪一种照顾?是去国色天香照顾我的生意,还是干脆将我包养?”
我故意扭曲他的意思,他的眸底划过一抹痛心,却又急切的解释:“江夏,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意?我喜欢你,你是我见过最美最坚韧的女孩,我想照顾你,照顾允儿,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
我嫣然一笑:“对于客人,只要给得起价格筹码,我乐于你们的照顾,求之不得。”
“江夏。”宁昊然拔高了声音,一向温尔尔雅的他在我这个混迹夜场女人的面前显得词穷:“江夏,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我心中的女孩”
女孩,这两个字代表着男人心目中对女人最纯真的感情。
我们的圈子里,只会用女人来形容,女孩,这两个字代表着单纯,可我早已不是。
我的声音蓦然冷了几分:“够了,宁医生,你知道你很像一个人吗?莫城,莫城你知道吧,你很像三年前的他,你们拥有一样干净的笑,而这,注定你与我不是同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