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结束的当天,张依依就迫不及待收拾行李回天津过寒假去了,张父早早就等到了学校外,和小鲜她们打了个招呼后,带着女儿赶火车去了。张依依早就把小药厂的那件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小鲜的行李不多,家离也近,又知道最近卓枫还忙着往返于医院照顾白菊易,就没有通知期末返家的事,拎着个不大的行李包独自回家了。走过了教学楼,她才想起了那盆水仙花。
一般来说,水仙在了冬令时节,都已经长齐了花苞,等到温度稍稍暖上几度,就会开花。
期末考时太忙了,小鲜也忘记了照看那株水仙花,临到了回家前,想着把花留在了学校里,无人照看,一个月下来,怕是活不了,把花带回去,也可以让白菊易知道水仙花已经发芽了。
小鲜抱着那盆花,再拎着小包,走出了校门,没走几步,身后一阵车喇叭声,曾学柔探出了身来,冲着她挥了挥手,听说小鲜要去医院看人,她二话没说就把小鲜载到了医院,离开前和小鲜约定了,再过两天,一起去看那家小药厂,商量下醒酒药的事情。
医院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小鲜才一进门,就脱去棉衣,将那盆水仙贴在了身上,没走几步,就看着一名医生和护士急匆匆地跑进了病房。卓枫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脸吓得雪白雪白。
“姑,怎么了?”小鲜快走了几步,病房里乱糟糟的,医生和护士正在抢救白菊易。
“刚才,白师傅的心脏病发作了,都怨隔壁新来的病人,养了一盆水仙,早上白大爷起床时,隔壁床养着的水仙开了,白师傅从那时候开始,神情就有点恍惚。”入冬的一个多月来,白菊易的病情一直很反复,卓枫她们本来还打算如果今年白大爷的身体能好一些,就到医院里陪他一起过年,可现在...
“怎么会这样,”小鲜不顾卓枫和护士的阻拦,冲进了病房。
病床里又闷又热,白菊易痛苦的揪住了胸口,他的脸胀成了紫红色,另一只手空握成拳头,指向了隔壁床的那盆水仙花。白色的水仙,吐着嫩黄色的花蕊,清雅脱俗,就像是他第一次看到了梅想时那样。
“白大爷,你看,你看看,梅婆婆留给你的水仙已经发芽了,你不可以放弃,你等着,等着明年开春,它一定会开花。”小鲜将那盆水仙放到了床前,这一刻,她真希望能让水仙立刻开花,哪怕只是一朵,只有一朵也好。
“梅...水仙,”白菊易能看到无数穿着白大褂的人影在她眼前晃动,他松开了揪住了衣服的手,努力想抓住那盆水仙花。
在触摸到那几片刚长出来的叶子后,老人压抑了几十年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落下,滑过了鼻翼,老人的手贴在了水仙上,梅想,他终究是没能再看到梅想。缘起缘灭,到最后,他都没有读懂妻子的意思。
“开花,你开花啊,”小鲜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握住了那盆水仙,眼泪从她眼里滴落,落在了水仙的叶子上,晶莹欲滴,泪眼朦胧中,水仙花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那滴眼泪顺着叶子,一直渗透进去,白菊易的手费力地举了好一会儿,最终跌落在了床沿上,他的呼吸停止住了。他的脸上,没有痛苦,只是带了一丝的遗憾。
护士和医生摇着头,劝着小鲜站到后头,将白色的被单覆在了老人的脸上。
卓枫走了进来,搂住了小鲜,低声哭了出来。丰兴赶过来时,老人的尸体已经被推进了太平间里,等待着家人来签字送去火化。
病房的窗外,天空阴翳翳着,小鲜第一次品尝了死亡的滋味,这一个冬天,对于小鲜来说出奇的寒冷。
首都的国际机场,一架飞机正在着陆,机上的几名空姐正对着座位上的一名英俊的男乘客指指点点,其中一个大胆些的,还刻意走了上去,提醒着飞机着落的事宜。
男乘客并没有回应,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四年了,他总算是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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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卡文了,先发了这章先,泪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