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句应着,衙役们倒是跑得飞快。
温柔看得笑了:“我只听过衙役是受官员驱使,为陛下和百姓服务,却没想到区区女眷,也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借着衙役的手行凶。”
“谁行凶?”吴夫人咬牙:“是你们冒犯我在先!”
“冒犯你一下就该被抓起来,京城大牢是你家开的?”阮妙梦忍不住站了出来:“狐假虎威。”
自从嫁给京兆尹,吴夫人就是被捧着的,还是头一次在街上这么被平头百姓指着骂,当即就气上了头:“京城大牢本就是我家开的,我今天想抓你,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还真是厉害。”人群里响起个声音。围观的百姓让了路。
凌挽眉裹着披风走进来,眯着眼睛看了这吴夫人一眼:“你是京兆尹家的夫人?”
又是这女人,吴夫人撇嘴:“是又怎么样?你是谁家的?多管闲事,小心连你一块儿抓进去!”
“你抓一个试试。”
凌挽眉没说话,她背后倒是走出来一个男人,一身气势摄人,眉间微皱。眼神如刀:“今日能在我面前把她抓进去,那就算你的本事!”
吓了一跳,吴夫人退后两步,打量了这男人两眼。
不认识,但是这模样实在有些吓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怕了?”凌修月嘻嘻地笑开:“这欺软怕硬的模样可真是好笑。”
“谁欺软怕硬?你们冒犯我,那我我就可以抓你们。告上衙门我也没错!”抿了抿唇,犹豫地看了木青城一眼,吴夫人道:“不过不关你们的事,别来瞎凑热闹。”
说白了还是欺软怕硬,阮妙梦翻了个白眼:“您自己跑过来摔在咱们面前,也不觉得掉了身份?”
脸上有点抹不开,吴夫人立马转移了火力,盯着妙梦便道:“我自己摔的?你们这群刁民以下犯上,还敢反咬我一口?”
妙梦转头问修月:“你碰到她了吗?”
修月乖乖摇头:“她自己摔的。”
“你!”
听见围观人的哄笑声,吴夫人气红了眼,根本没多少理智了,张牙舞爪地道:“我弄不死你!”
“你弄死她试试。”背后响起个声音,吓得几位贵夫人都是一哆嗦,回头。只见个穿着常服的男子一脸怒容地看着她们:“大明律例,杀人偿命!”
这又是哪儿冒出来的人?吴夫人怔愣,瞧着有些眼熟,又一时想不起来,便皱眉道:“你又算什么东西,在这儿跟我讲律法?”
一看那人,妙梦愣了愣。温柔倒是乐了,哈哈大笑:“是啊,别跟京兆尹夫人讲王法,在京城,她就是王法!”
“笑话。”楼东风眯眼:“皇上尚且不敢出此狂论,你算个什么?”
“你你们”捂了捂胸口,吴夫人眼泪都出来了:“人多欺负人少?来人啊!来人啊!”
“夫人。”背后的衙役低声道:“大人带着人马上就到。”
一听这话,吴夫人才算有了点底气,顺着自己的气,狠狠瞪了这群人一眼:“你们给我等着!”
木青城嗤笑,看了对面的楼东风一眼。两人颔首致意,却没敢站到一起去,只都慢慢站到那琉璃轩的屋檐下头,等着看这京兆尹夫人还要玩什么花样。
吴永孝忙得焦头烂额,听见自家夫人被人欺负的消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带了衙门的所有衙役,骑着马就去了凤凰街。
“闪开闪开!”
三十个衙役开路,将围观的百姓粗暴地推开,吴永孝气势汹汹地走进去,就见自家夫人扑了过来,委委屈屈的道:“老爷。您怎么才来,妾身都让这群人给欺负死了!”
一看她脸上梨花带雨的,吴永孝连忙怒喝:“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
抬头往那店铺门口看去,当朝丞相木青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吓得腿一软,吴永孝一把就将自家夫人推开,连滚带爬地过去行礼:“您怎么在这儿?”
木青城颇为委屈,眨眼道:“你家夫人好凶啊。要把我的人给抓进大牢。”
“这”慌张地看了旁边的凌挽眉一眼,吴永孝连忙道:“误会,都是误会,贱内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是您的人”
“我倒是不介意,毕竟尊夫人也只是要抓我的人罢了。”耸耸肩,木青城笑眯眯地努嘴指了指旁边:“那边那位可能比较生气。你家夫人说要弄死他的人。”
吴永孝一愣,疑惑地看过去,这一看不得了,腿当真软透了,“咚”地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帝武侯侯爷!”声音都哆嗦了,吴永孝简直不敢相信这两尊大佛会都被自家夫人给得罪了,当即转身就给了吴夫人一巴掌:“你这不长眼睛的东西!”
被打得跌倒在地,吴夫人尖叫了一声,万分委屈:“老爷!”
“你闭嘴!”抖着嗓子呵斥,吴永孝扶着柱子站起来,哆哆嗦嗦地站到楼东风面前去:“侯爷恕罪啊恕罪!”
“今日早朝,陛下问我,天下安否。”垂眸看着他,楼东风道:“我答陛下,四海有繁有贫,但京城好歹百姓安居,尚算盛世,官有法依,民有官依,是为太平。”
一听这话,吴永孝直接又跪了下去:“下官该死!”
“你夫人说。她是这京城的王法。”没理他,楼东风冷笑:“这话我倒是想说给陛下听听,问问陛下,这京城的王法,怎么就落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心凉了半截,吴永孝也顾不得这是大街上了,猛地就朝楼东风磕头:“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啊!这种事怎么能惊动陛下,下官回去一定严加管教,严加管教!”
嗤笑一声,楼东风看了妙梦一眼,挥袖就走。
“侯爷!”吴永孝喊得撕心裂肺,他半步也不停留,上马便朝皇宫而去。
“哎呀呀。咱们侯爷的脾气可真是,越来越急了。”木青城低笑:“这可怎么是好?吴大人别急,我这便进宫去替你说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