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4月29日,2:00pm(1 / 1)人咬狗首页

吴笑慈看资料看得眼睛疼,在房间里几平米不到的空地走了转了好几圈,拿出手机想看看新闻,却发现右上角的信号栏那里一格都没有,灰色的“x”刺痛了她的狗眼。  她叹了口气,任命地拿着雨伞朝门口走去。  一开门,冷冷的雨点毫不客气地伴着大风朝她脸上胡乱的拍。    她撑开自己的二十四股大伞,站在伞下高举手机——好吧,还是没信号。  吴笑慈叹了口气——这样的大雨天,她就不该奢求什么上网,还是回去老老实实整理资料好了。    这么想着,吴笑慈刚想收回手,就听见“咔哒”一声,隔壁房间的门从里面打开,白朗手插在口袋里靠在门框上看着她。  “你引雷呢?”  男人愣了一下,扯扯嘴角。    吴笑慈知道自己现在一只手撑着巨伞,一只手举着手机找信号的模样是挺滑稽,所以她讪讪地收回了手,晃晃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房间里没信号了,我出来试试。”  白朗看着她的大伞,想了想,把自己手里拿着的小伞收了,转头放回桌上。  吴笑慈眼睁睁看着他进屋又出来,关上门之后长腿一迈,两步跨到她的伞下。  本来宽敞的伞下立刻变得逼仄起来。    “你干嘛?”吴笑慈皱了皱眉头。  白朗从她手里接过伞,人也可以在伞下站直了腰:“你的伞够大,没必要再浪费一把。”  确实,客观上说他们两人站在下面还绰绰有余,只是她不太习惯和别人共打一把伞而已。  男人还一脸嫌弃呢。  “这伞得有好几斤沉吧。”他颠了颠,“你怎么把它从家背过来的?”  吴笑慈面无表情地嫌他:“人站在伞底下了就不要问这么多了。”她把手机放回口袋,问,“你要去哪儿?”    白朗挑眉:“你别是以为咱们是来度假的吧?”  吴笑慈听着耳边噼里啪啦的雨声,低头吐槽:“有人来这儿度假吗?闲的?”她轻叹口气,“我觉得直接从宋春生下手有点困难,等过两天,至少等赵望根被抓住再去找她或许比较好。我建议还是从她身边的人先入手,那天胡二牙说了很多,但其他村民我们都没聊过,反正这两天都在下雨,村民们也出不了门。”  “嗯,我和你想得一样。”男人难得赞同她。    达成一致,两人并肩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胡二牙冒雨带着两个人正往这边一路小跑。  白朗撑着伞走过去把三人接到大门口的房檐下。    “谢谢你啊白大哥!”胡二牙已经淋透了,他脱下身上的外套,直接拧出了一股瀑布。  而吴笑慈则是注意到他身后的两个人。  一男一女,女的四十岁左右,穿着套裙、风衣、雨鞋,脖子上还挂着珍珠项链。男孩二十岁左右,一身运动装。两人被大雨淋得很狼狈,到了房檐下就开始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两位考古所来的考察员,考察我们后山还没发掘的那处遗址的。因为天气的原因被困在半路上,后来没办法,只能徒步走上来。”胡二牙介绍道,“钱教授和她的学生朱天阳。”    那段盘山路可不短,两人冒着大雨徒步走上来,怪不得看上去这么狼狈。    “小吴姐,钱教授和你住一个房间,朱天阳和白大哥住一起,可以吗?”  吴笑慈点了点头:“没问题。”她想了想,还是嘱咐了一句,“我的电脑放在床上,教授您等会儿换衣服的时候小心别把水洒到电脑上就好。”  钱教授大概也是累极了,一张脸冻得苍白,连点头的时候都在发抖。    胡二牙看两人要出去,随口问:“你们要去哪儿啊?”  白朗神色未变:“出去转转,看看风景。”  吴笑慈:“......”这种天气说这种借口难道会有人信吗?  胡二牙:“看风景啊!”他兴奋地指指西边的方向,“我们后山上有好几个小瀑布,下雨天的时候还蛮漂亮的,你们可以去那儿转转啊,以前还有摄影师去那儿拍照呢。”  吴笑慈:“......”  白朗回以一个微笑:“谢谢。”    两人出了门往西走。  没办法伞在男人手里,吴笑慈为了不淋雨只能靠着他走,眼看着房子越来越少,她看男人还没有回头的意思,便一咬牙,抬手拽住男人的袖子。  男人停了下来,低头看她。  “你不会真的要去看瀑布吧?”  “一个人从小生活的环境也许也能影响她的性格。”白朗顿了一下,“更何况后山有一处更让我感兴趣的地方。”    恶补了两天资料的吴笑慈立刻反应了过来:“你是想去看宋家人的坟?”  男人点头:“我这两天问过村里的老人,宋家人的坟原来是在宋家的院子里,后来宋春生回来了以后,就在后山的一处平地盖了个砖房,把坟全都迁了进去。”  他抬手指指前面,“据说就从这条路一直走到不能走的时候往右转,就能看到那个砖房。”  吴笑慈:“我觉得你像是在讲鬼故事。”  白朗:“你就说去不去吧。”  吴笑慈:“......去。”    对未知永葆好奇,是一个优秀记者的职业素养。    路不好走,两人走的也不快,不过好在万溪村不大,听上去很远的“后山”也只不过一公里左右。  他们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就碰到了村里人说的丁字路口。    白朗停了一下,转头看自己身边的小女人,发现她两眼放光的盯着右边的方向,脚步明显比刚才还快。  暴雨倾盆,狂风穿梭在树林中像恶鬼哭号,天色阴沉得像冬天六点钟的傍晚。    “你倒是也不害怕。”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偏偏吴笑慈听力不错,被她收入耳中:“我不怕黑也不怕鬼,再说还有你这个大老爷们儿在,就算碰到什么事儿我也会死拉着你,反正是你提议要来的,要死也一起死。”  白朗失笑:“如果出现那种,一定要一个人留下,另一个去报信的情形呢?”  吴笑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两个人都跑不掉,难道一个人就可以吗?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奇怪的想法。”  这回轮到白朗被噎得说不出话。    右转弯是上山的路,不是土路,而有了青石板。  脚底踩在硬硬的石板上,感觉比刚才踏实了许多。    那个五六平米见方的砖房就修在路边,说是在一片“平地”上,可大概是怕被砸坏,周围十米范围内的树竟然是尽数被砍去的。  吴笑慈和白朗大约是走错了小路,所以现在看到的是这个砖房的背面——墓葬讲究风水,也讲究一个坐南朝北,砖房的门也确实应该朝着北面。  两个人绕着砖房,从后面朝前面绕过去,大约走了七八步,就从侧面看到隐约的墓碑边缘,等两人完全绕到正面,看到正面的情形,饶是胆大如吴笑慈,也忍不住后退一步,倒吸一口凉气——    = =    雨还在不停地下,冲刷了斑驳的土石路,但却没洗亮灰暗的天空。    胡二牙安顿好钱教授和她的学生,出门便遇到了打着伞的宋春生。  “春生姐。”  他唤了一声。    宋春生把伞微微上扬,露出一张略微苍白的瘦削的脸。她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帽子扣在头顶,脚上穿着雨鞋,雨鞋侧面溅满泥点。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胡二牙走上前,抬手覆上她握着伞柄的手,一片冰凉。  他皱了皱眉头,似是有些生气,“和你嘱咐了多少遍,下雨天出门要多穿一些,你本来就受不得冷,还穿这么少,这不是作践自己——”  他一顿,发现掌心下的手不止冰凉,还在轻微地颤抖。  “春生姐?”他一怔,“你怎么了?”    宋春生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穿少了,有点冷。”  “那快进去!”胡二牙拉着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拽回房间,进门之后把门窗全部关好,电暖器也打开,等整个房间里的温度慢慢上来,他才转身看向宋春生。  她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愣愣地盯着墙角。    “春生姐,你别这样。”  胡二牙知道,每年的这几天,宋春生都会情绪低落,有时候自己一个人跑去后山的坟前,一呆就是一整晚。可这几天一直下大雨,宋春生作为村委会成员,一直在跟着村干部在各家各户忙进忙出,根本没机会发泄情绪。    “我没事。”  宋春生再次摇头。  她转身靠在窗边,轻轻呼了口气,“钱教授和她的学生呢,安顿好了吗?”  “嗯。”胡二牙点点头,“钱教授和小吴姐睡一间房,那个学生和白大哥住一起。”  宋春生点头。  “对了。”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说,“刚才我看见小吴姐和白大哥出去了,说是要去看看风景,好像是去后山看瀑布了。”  “后山?”  宋春生猛地抬起头,瞳孔紧缩,“你说他们去了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