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靖被齐灿灿忽如其来的出现吓得连退了好几步,手机在慌乱中摔在了她的脚边,齐灿灿蹙了蹙眉,垂眸看着还亮着的手机屏,原本想弯腰帮他捡起来。可指尖刚挨到手机,吴靖就一把抢了回去。
“你神秘密兮兮的干嘛?”
齐灿灿忍不住打趣道。
吴靖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地又恢复了一脸笑容,他极为不自在地抓了抓头发,干干地笑了两声。
“没有,灿姐你走路都不带声的。”
齐灿灿勾着唇笑了笑,“在哄女朋友?害羞什么。你要是有什么搞不定的地方可以请教我,毕竟姐姐我是过来人。”说罢还冲着他挤了挤眼睛。
吴靖抿着唇,似乎在躲避齐灿灿疑惑的目光,也不管手机依旧在震动,锁屏塞进了口袋里。
齐灿灿本想再调戏他几句,导购堆着笑适时地走了出来。
“女士,刷卡还是现金?”
齐灿灿递给她一张卡,跟着她往收银台的方向走去。转身前还不忘瞥吴靖一眼,他依旧愣在原地,似乎还没缓过神。齐灿灿无奈地憋了憋嘴,也没多想,全当他是被自己吓傻了。
他们在商场逛了小半天,直到吴靖手上再也提不下任何购物袋,齐灿灿才作罢。
“做有钱人真好。”
吴靖看着这些价值不菲的衣物。眼睛闪闪发亮,毕竟这些东西对于工薪族而言,是渴望不可及的。
齐灿灿被他这模样逗得噗呲一笑。
“擦擦口水,今天辛苦了,请你吃大餐。”
等吴靖把购物袋放上车后,齐灿灿转身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向不远处的餐厅走去,其实逛街还是很费体力的,她现在只想好好填饱肚子。
“等等。”吴靖反手握住了齐灿灿的手腕,“六点前得回博德度假村,灿姐你忘了今晚的记者招待会吗?”
“哈。”
齐灿灿头顶瞬时拉下几条黑线。
“采访的又不是我。”
“你是唐氏财团的代表人,你必须去。”
吴靖无奈地看着一脸不情愿的齐灿灿,小心翼翼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回去吧。”
“”
想着今晚也许会入境,齐灿灿特意画了个精致的淡妆,有模有样地换了身较为职业的套裙。
白皙的颈上缠着一条水蓝色的丝巾,衬得整个人即干练又温婉。
“漂亮!”
吴靖在一旁忍住竖起了大拇指。
齐灿灿翻了记白眼,有些不爽快地反呛道。
“我之前是有多邋遢?”
等他们有说有笑地来到招待会现场时,这里俨然已经准备就绪了。
看模样应该是临时搭建的小舞台,头顶是钢架支起的镁光灯,一排排照射在舞台的正中央,背景是从未公布的电影罪恶之花的海报,齐悦占据了海报绝大部分的版面,她笑颜如花,眼中带着说不出的妩媚,耳边别着一朵象征纯洁的百合,边上配了一行小字。
百合洗不去我的污秽,是黑暗,亦是光明。
齐灿灿看完这段话后嘴角勾起一抹十分浅的弧度,事实就是如此。现在的齐悦倒是很符合这个角色,光鲜的外表下,是一颗腐烂肮脏的心。
不过一时,场务在声控师身旁耳语了几句,伴随着电影悠扬的主题曲,主角们一一登场。
他们刚坐下没一会儿,记者们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提问。
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从未露过面的神秘女主角齐悦。
“齐悦小姐,您初入江湖就能与众多大腕合作,能告诉我们其中的诀窍吗?”
记者一向如此,说话一针见血,话里话外都带着一颗八卦之魂,很显然,以齐悦现在的地位,是完全没有资格做罪恶之花女主角的。大家虽然心知肚明,可嘴上完全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齐悦却出乎意料的淡定,她朝着摄像机温婉一笑。
“诀窍就是不断地努力。”
“此次江怜南小姐与您搭档饰演同胞姐妹,虽然是双主角,但齐悦小姐的戏份远远超过了江怜南小姐,对此您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江怜南出道早,且是当下最赤手可热的女星,却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演员当女配,自然会引来众多不满。
“江怜南小姐是我的前辈,我会认真向她学习。”
齐悦每一句话都滴水不露,且谁都不得罪。
齐灿灿双手环胸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光芒四射的齐悦,她能看见她的野心和眼底的不甘。如果齐家没有败落,齐悦也会是豪门千金,哪需强颜欢笑的应对别人的暗讽,更不需要靠卖肉上位。
这些高傲不该属于齐悦,齐灿灿亦是。
众口嚣嚣的声音中,齐灿灿听到了极其细微的断裂声,她微微仰头,眸光骤然收紧,原本整齐排列的镁光灯偏离了原本的位置,正下方的齐悦仍毫不知情地抿嘴浅笑。
哐。
伴随着金属的碰撞声,整个舞台顶端的钢铁架应声而落!
台上的演员们慌乱地弹跳起来,也不顾形象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剧烈晃动着的舞台。
偏偏只有齐悦,她依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到透明。
尖叫声传入齐悦的耳膜,脑袋开始嗡嗡作响,她想逃,可双腿却止不住地颤抖着,身体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
看着向自己砸来的钢铁架,齐悦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却扬起了一抹解脱般的笑容,若是被钢铁架刺穿,肯定很疼吧。
然而摔在地上的一瞬间她并没有感受到想象之中的疼痛,她缓缓地睁开双眼,一张熟悉的面孔印入她的眼帘。
“姐姐”
人的速度能有多快呢,快到超过自己的极限,却只为了一个自己从未承认过的人。
齐灿灿背顶着沉重的钢铁架与镁光灯,双手颤抖着支撑着地面,将齐悦牢牢地护在了怀里。她感觉到刺入骨中的钢铁架和骨骼断裂的声音,鲜血顺着她的额角与手臂缓缓流出,滴在齐悦的脸上,带着温度,更带着痛处。
“为什么要救我!”
齐悦撕心裂肺地冲着齐灿灿大吼,明明这个世界上,最希望她消失的人就是齐灿灿啊。
她的出生,夺去了原本该属于齐灿灿的平静与温暖。
她是最肮脏的存在,是齐灿灿此生最痛恨的不堪。
“为什么?”
齐悦看着齐灿灿渐渐失去血色的脸,双手紧紧地揪住了犹如刀绞般疼痛的胸口。
她看到齐灿灿微微张开的双唇。
“你永远那么不省心”
声音极为微弱,却一字不落地传入齐悦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