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门后,田寡妇撑起她那把黑色的油纸伞,压得很低,虽然作用不大,但好歹能遮住脑袋不被淋湿。
天昏黑的厉害,视线有些模糊,村子里见不到一个人影,这么大的雨,应该是都躲在家里了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村里的石板路比以前难走多了,两只脚全都湿透了,而且鞋底沾了厚厚的泥巴,迈起来十分沉重。
好在不一会就到了田寡妇的门前,房子似乎修葺过,看上去比几年以前焕然一新多了,而且门旁矗立着一颗大榕树,枝繁叶茂的,几乎将整个院落遮掩。
这么大的一颗树,以前倒是没啥印象,也许是小时候没怎么在意吧。
田寡妇推开了圆形的木门,领着我进了院子,不是很大,而且泥泞非常多,踩上去很松软,就像菜地一样。
进了屋子后感觉舒服多了,房子虽然是木头做成的,但一点也不渗水,里面的东西摆放的井井有条,非常干净整洁。
更特别是,桌子上还码放着一摞摞的钞票,没想到这寡妇会如此有钱,算是富婆了!
要说这房子唯一的缺点,那就是有些憋闷,呆久了会比较压抑,不过反过来一想,或许是今天下雨的缘故。
她将我拉到了一张床上,十分松软的一张黄色大床,不知道下面垫了什么,之后急不可耐把血一样的嘴唇贴了过来。
“轰隆隆”
眼瞅着就要亲在一起,一道振聋发聩的雷声突然响起,将整个木头房屋都震得颤抖,并且掉落下来许多尘土。
但田寡妇一点也不在乎,用手抱住我的肩膀,将我一下子翻到了她的身体之上,一副亟不可待的样子,哆嗦着催促起来,几乎是命令:“弄我,快!”
我有点愣神,脑子没有任何逻辑,按照她的指示,不由自主地开始了脱衣服,当然先是自己的外套。
“咔嚓”
刚脱掉,清脆的断裂声就响了起来。
扭头一看,是支撑房屋的木梁断了,房顶坍塌出一个大窟窿,雨水浇灌了进来,淋在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包括我的脸上。
紧接着,一道黄色光芒穿过窟窿飞了进来,照在了我的胸膛上,定眼一瞅,竟然是一张符纸。
与此同时,上面传来一声厉呵:“臭小子,还不速速醒来,打算迷糊到什么时候?!”
这是姨奶奶的声音!
顿时如雷贯耳,一下子清醒过来,发现周遭的一切都变了,变得让我目瞪口呆、惊恐不已。
所处的地方哪里是什么木房子,而是一座幽黑的棺材,上面已经破了个大洞,雨水正不停滴落进来。
身体下面压着的倒还是田寡妇,不过白花花的身子已经发绿腐烂,肉一碰就掉一块,并且流出黏糊糊的脓液,散发出阵阵恶臭。
脸庞更加狰狞,全白的眼珠子高高凸起,就要掉下来的样子,似乎还在望着我,嘴唇已经烂没了,牙齿呲咧着。
“愣什么,快把手给我!”
吓得浑身战栗,直冒冷汗的时候,姨奶奶的手从棺材盖板上的窟窿里伸了下来,将我一把拎了出去。
擦了把脸上的雨水打眼一瞅,这是一座刚被扒开的坟茔,而我就是从坑里的棺材中被拽上来的!
玛的,好端端,怎么跑进棺材里去了?!
坟茔四周有十几个村民正拿着铁锨洋镐,同仇敌忾地盯视着坑里的棺材。
四下一扫视,发现这儿是山里的乱坟岗,远近都是高低不平的坟头,还有歪斜的墓碑。
“姨奶奶,我”
刚要开口询问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和村民们怎么会也在,但只说了几个字,腮帮子就被她一把捏住,嘴巴张了开。
与此同时,她另一只手轻轻一弹,将一颗豆粒般大小的东西投进了我嘴里,那东西顺着喉咙滑进胃中,瞬间就化没了。
之后,肚子里就一阵翻江倒海,有那么一点发涨,没忍住放了几个响屁。
“你中了尸气,乱了心智,所以才会被尸变的田寡妇带进棺材里。”姨奶奶面无表情地解释了句。
尸气?怎么会中尸气呢?
思忖了片刻,终于想了起来,在家里听到敲门声,打开之前嗅到过一股臭泥样的气息,想来就是它了。
“田寡妇什么时候死的,我怎么会不知道?还有,她她怎么会尸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