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侯爷的古玩收藏遍地,随便出手一个不得上百两、上千两的,这要是稍微来个价贵一点的,还不得把家里的老底掏出?
这便罢了,侯爷本就是正大光明的卖东西,还不好说人家的不是,真心是有苦难言。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就在好几家府上都收到侯爷的送礼,且价钱还越来越贵的时候,官员们终于学聪明了,决定主动出击,给润都侯府送银子讨好。
这一来二去,众人松了气,也合了侯爷的意。
白十景这时问道:“银子清点好了?”
墨文文点头:“今日已清点完毕,总计五万七千二百两。”
男子听闻有些不悦,这群老东西,平日无所作为,关键时刻装矜持,非得他亲自出马送礼,才能从这些人手中捞得一星半两。
墨文文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知县府已是最后一家,让薛姑娘去能行吗?”
“她要是太傻,本侯还不乐意她去。知县大人暗地里捞了多少百姓的油水,对付这种老奸巨猾的人,不找个没脸没皮的人去,哪能行?”
这话说的墨文文赞同极了,真别说,那女子是他见过的第一人,把厚脸皮表现的如此得心应手,面不改色的。
而此时面不改色的女子,回到府上连喝了三大碗水,桃夭夭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
喝完犹不解气,便将手中的砚台扔在了地上,被泡泡虎当成了乐子玩去了。
“小姐,您这是怎么呢?”桃夭夭组织了半天语言,小心翼翼的问道。
“夭夭,我现在感觉被坑的心肝疼。”
她这么一说,桃夭夭便知自家小姐要长篇大论了。
以往茶馆听完戏,回来便是这般,连喝三碗水,便可一吐为快了,一炷香的功夫说完,口都不带渴的。
而她只需静静的听小姐讲就可以了,偶尔见没声音了,就提问两句。
“你可知侯爷送了我什么礼?”
桃夭夭指着被泡泡虎玩的不亦乐乎的砚台:“这个吧?”
“可不就是,你看,这外表光滑细致、雕纹精细的,任谁第一眼看着都以为是不俗之物,结果呀,竟是赝品!这便罢了,他还让我将赝品归还给知县大人!”
“我一个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的人,平白为了他还要去树敌。”
桃夭夭张了张嘴,心中暗道,这不是有求于人家侯爷嘛!
“让我没想到的是,今日我从侯府出来,不过半刻钟的路程。来时竟被小厮带着绕了半个时辰的功夫。”
“更让我气的是,我路过侯府花园时,竟然看见护卫搬着十几个木箱子,在露天之下晒银子!那个金光闪闪的,照的我现在眼睛都疼。”
果然小姐最气的是这个,惜钱如命的性子,看见别人堂而皇之的晒银子,就问谁不气?
桃夭夭似想到了什么,突然提醒道:“听说知县大人是从京城刚调任过来的,也不知好不好相与!”
女子皱眉:“不是以前那老头呢?”
“之前的知县大人已辞官归乡了。而现任新官上任就是三把火,前两天奴婢在街上还瞧见他招摇过市。”
“我怎么不知道?”薛棠一脸茫然。
桃夭夭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很中肯的解释:“因为小姐那段时间一直在纠结薛老将军的来信。”
薛棠不由又想起那封信件上的内容,之前愤懑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