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前几日兄长遇汉赵大军围攻,被困于临淮郡高山县,特让我前来求援。”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直接应承下来。
“祖兄不放先去休息一下,随后给你答复如何”裴盾说道。
“还请徐州牧大人尽快决断”
祖约离开以后三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临淮郡虽是徐州之地但毕竟在淮河以北,永嘉之乱时沦丧于石勒之手,现汉赵与我各得徐州一半,若冒险渡淮深入汉赵之地难免会引得兵戎再起啊”
裴盾没有明说不想出兵,他想看看其他两人什么意思。
“即便我徐州拉起大军渡淮,整个大北方都已经匈奴的地方,匈奴悍将兵勇我们是否有有胜算?”司马章的意思也并不想救人。
“即便我们取胜,这近万流民入徐州后以何为生?荆州正是因为吸纳了过多的蜀地流民,因此才爆发了杜弢之乱,若不能将这万人拆分开怕是会重蹈覆辙。
加之祖逖于北方名望颇高,一旦渡过淮河有这万人为后盾,我等将如何自处?”戴昌说道。
“那如何回复祖约,见死不救坐视匈奴屠戮汉民,这样的骂名咱们可担当不起啊”
三人都是名士,对于自己的羽毛还是很爱惜的。
“徐州兵少无力渡淮,不如推祖约前往建康求援”
“想必建康那些世家也和我们是一样的心思,徐州建康互相推诿,在借口募兵需要时日,那时候小半年应该就过去了”
三人在广陵城内勾心斗角,在这件事上裴盾戴昌以及司马章居然罕见的达成了一致。
司马章或许不救,但是司马安一连收到了好几封信,不是刘虎威和晁晃来的信而是乌淙的飞鸽传书。
司马安气的脑子一阵阵的懵,直接把信摔到了地上。
“这两个蠢货就这么拿命当儿戏?老子把他们救出来就是让他们这么作贱的?”
“这个时代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命,想死就让他们去”
宁安然还是头一次看到司马安发这么大的脾气,拿起来地上的信看了看。
晁晃和刘虎威本来用海船渡流民过江,但是最近听过往的流民说祖逖携老扶幼一路南下,如今被围困在临淮郡高山县。
祖逖本只是率亲族南下,但一路上见流民或死于饥寒,或死于匈奴刀兵,或死于流寇悍匪,心生怜悯便将这些流民聚拢于一处,散尽家财血战数次护流民南下。
信中满是祖逖义薄云天云云,又言祖逖在刘虎威和晁晃两人在守备军担任步卒时就仰慕的名将,感其大义两人率百余人前往临淮郡救援。
害怕司马安不同意,因此两人走的时候没有发来任何消息,只有乌淙替他们擦屁股,如果不是乌淙来信他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而且乌淙的信中陈词也充满了不能与君慷慨同赴的遗憾。
“安然,你说老子让他们吃饱喝足保护他们的妻小,是让他们去逞英雄的?”司马安余怒未消。
连徐州牧都不敢渡淮前往汉赵的地盘与那些匈奴人一战,这一个强盗一个流寇百骑就敢前往,脑子简直是瓦特了。
“气话说说就是了,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等到司马安稍微消消气以后宁安然才敢劝。
有些烦躁在来回走动,茶杯已经摔了四五个,刘虎威和晁晃都是如今甬东的顶梁柱,尤其是晁晃还被授予了监制红衣大炮和火药的重任,如今居然双双离去余通大气都不敢出。
“信上说祖逖已经被围困数日,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加上天气越发寒冷,这个时候最缺的自然是粮食和衣服。
余通,把名流坊能抽调的钱全部取出来,将广陵城所有能购得的粮食全部买下来运往淮河岸装船,从现在开始所有女工全部赶制衣服,把成衣坊库存都取出来,让陈水儿率领甬东船队这几日都歇着听我调遣,随时前去救人。”
司马安有些头疼,余通暗中购粮的事情根本瞒不住,第二天整个广陵城的粮食涨了有一倍的价格,司马安也只能骂骂咧咧的捏着鼻子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