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瑜走到薄言明的面前,嘴角笑的那么善良:“其实我能看出来你还是很爱她的,毕竟是原配夫妻,还是经过自由恋爱走在一起的,别人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妻子,如果你想跟她和好,我倒是有办法能帮你。”
“这是我们夫妻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我们早晚都会成为一家人,你不用这么见外,我是真的想帮你。”
薄言明毕竟是薄家的人,还是薄家老大的儿子,老大的阴诡心思他当然也继承不少。
他一步靠近她,看着她那张善良的假脸,突然道:“在杭州帮我人,是你?”
柯瑜有些慌张。
“你在说什么?什么杭州?”
“你为什么要帮我?”薄言明质问。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来薄家的目的是三叔,难道你暗中帮我的目的也跟三叔有关?”
柯瑜越来越慌乱,她硬着头皮让自己看起来比较自然:“你这人真是奇怪,我好心帮你,你却说些我完全听不懂的话,既然你不领我的情,那我就不参合你们的事了,我先走了。”说完就转身,脚步稍稍有些急促。
老爷子让她老老实实的在薄家待着,她整天无所事事,又看不到薄擎,实在是郁闷得很。着急的很,而今天初夏回来,她忍不住就想要帮帮薄言明,让事情进展的快一些,但是没想到被薄言明看出了端倪。
看来老爷子说的对,她真要老老实实的待着。
薄家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傅雪,一个个都精明的很。
薄言明看着她急匆匆消失的背影,双目又转向小昱的房门。他这时有些不太明白了,柯瑜这么针对初夏是为什么?难道她跟三叔真的有什么?
午夜之后。
初夏躺在小昱的床上满头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紧紧的蹙着眉头,手用力抓着被褥,好像在恐惧着什么,整张脸都惨白惨白的。
“不要放开我放我出去不要不要不要”
她惊叫着睁开双目。
漆黑的房间让她慌乱的伸出手,将床头的台灯打开,但是台灯昏暗的光亮实在是太像集装箱里的灯光,她急的又赶紧下床,匆忙跑去将房间的灯打开。在一片明亮的灯光下,她才慢慢的松了一口气,然后靠着墙壁无力的滑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这个病变的严重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安全的,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但明知道却还是害怕,控制不住的害怕。
待双腿恢复一些力气,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前院的那片空地上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更没有她期待的那朵红玫瑰,这说明薄擎今晚应该是没有回来,他一定又在公司彻夜忙碌,也不知道他的伤口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又流血了?可千万别再崩裂感染了。
愣愣的站了许久后,她失落的重新躺回床上。
她需要睡眠,需要健康的身体,因为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人要斗。
刚要闭上双目,放在床头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拿过来一看,高兴的马上接通,兴奋的叫着:“三叔。”
“这么快就接电话,是没睡吗?”
“我睡了,又醒了。”
“做噩梦了?”
薄擎总是那么会猜她的心思。
初夏并不想让他担心,所以小小的撒了一个谎:“没有,就是起来喝口水。”
“你有睡觉时起来喝水的习惯?我怎么不知道?”
“你又不是天天跟我睡在一起,当然不知道我有什么习惯了,再说这也不是习惯,就是突然口渴了,醒了,然后喝点水,这很正常。”
“很正常?”
薄擎的声音疑惑,其实他可以猜到,她一定是因为做噩梦被吓醒,然后睡不着。
“对了。”
初夏赶紧转移话题:“你这么晚了怎么还给我打电话?工作都做完了?”
“工作永远都不会做完。”
“那你怎么有时间打给我?”
“因为我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初夏开心的嘴上满是笑容,瞬间忘记了刚刚的恐慌,但她却故意不表现出来,还反驳他:“你不用花言巧语,据我对你的了解,你现在一定是在看文件,嘴巴闲着,所以才会打电话给我,而如果我让你专心工作的话,你一定会说:我早就习惯了一心二用,这点小事不用担心。我猜得没错吧?”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聪明了?”
“我一直都很聪明。”
“是啊,就是有点迟钝。”
“你才迟钝呢。”
“总有一天你会承认自己迟钝。”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薄擎拉长声音,突然转折:“你刚刚是很聪明,但是猜错了一点,我不是在一心二用,而是在一心五用。”
“五用?”
“首先,我的确是在看文件,其次,我也正在给你打电话,还有,我想你的这件事也是真的,而且还是无时无刻的都在想,好几次都让我工作时分心,差点酿下大错,再来,我的双手正在打一份明天早上开会时需要的企划,最后,阿睿正在向我报告一份刚刚调查到的资料,差不多快念完了。”
初夏非常吃惊。
他竟然同一时间在做这么多事,当然想她的这件事除外,这可能吗?不过他的的确确是个工作狂魔,也许真的可以做到,可是
“你又在跟我讲电话,又在听阿睿的报告,你听的过来吗?”
“人有两只耳朵,经过长期的训练,是可以同时听不同的东西。”
“这不可能。”
“改天我给你表演一下,我以前当兵的时候同时听过五个人说话,还挺有意思的。”
“你”初夏这次是由衷的感叹:“你太可怕了。”
“只是工作需要,以后你忙起来,也可以做到。”
“不可能,我绝对不能做到你这现在这样,最多只能一边接电话,一边看文件。”
“那以后你工作看文件的时候,记得一定要打给我。”
初夏又傲娇了起来:“看心情吧。”
“呵呵”
薄擎最近的笑容真的越来越多了。初夏的心情也越来越好,她觉得今天应该不会再做噩梦了,也可以睡个好觉了,就算真的又做了噩梦,她也有信心可以抵抗住这个恐惧的压力。
“我不打扰你工作了,你也不要太勉强自己,多注意休息,小心伤口。”
“嗯,我会的。”
“那晚安。”
“我明天晚上会回去,记得多留意窗外。”
“知道了。”
“电话就别挂断了,插上电,就这么开着,我想听你睡着的声音。”
“我又不会打呼,根本就没有声音,而且这样对电话也不好,对人也不好。”
“听我的。”
初夏真的觉得此刻幸福的无以言表。虽然他们没有在一起,但是却觉得两人的距离变得那么近那么近,近的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可以清楚的听见。
“好,听你的。”
初夏插上电,躺在床上,又说了句晚安,就闭上双目,很快的入梦。
在半睡半醒的时候,她隐隐还能听到手机里薄擎和郭睿的对话。
“先生,这份文件需要您签下字。”
“明天通知才财务部,这笔钱一定要马上转过去,不能耽误。”
“是。”
“还有,把这份企划复印三十份。”
“是。”
初夏的嘴角在梦中慢慢的扬起,这一夜,如她所料,噩梦没有再来光临,她睡得很好,很安心
已经有快一个月都没有在薄家的早餐桌上用过餐了。
初夏早上起来后,梳洗完毕,就下楼坐在那把属于她的椅子上,这时,薄言明已经坐在了她的身旁。老爷子今天也起的格外早,过来一同吃早餐。
整张餐桌只有吃饭和碗筷碰撞的声音,压抑的让人的食欲都快没了。
“夏丫头。”
老爷子第一个开口,关心的问道:“小昱的身体这么样了?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初夏看向老爷子。
“小昱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生病的时候吓到了初阳,他说不想让舅舅担心,所以想陪他几天。”当然,这只是借口。
老爷子点头:“小昱一直都很乖巧,难得他有这份心。”
初夏只是笑笑,没有接话,但是老爷子又道:“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过几天叫他回来,陪陪我这个整天无所事事的老头子。”
初夏听他这话,心中有些忐忑。
老爷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想拿小昱威胁她什么吗?
老爷子看出她的忐忑,解释道:“我只是想他了,仅此而已。”
老爷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桌上的几个小辈倒是听不懂了,爷爷看孙子天经地义,怎么弄的跟要抢孩子是的?还特意解释了一番,这太奇怪了。
初夏还是很担心,但不能太让人怀疑,所以笑着回应:“我过几天就接他回来。”
“嗯。”
老爷子满意的点头,继续吃饭。
薄言明坐在她的身边一直盯着她的脸,看着她额头受伤的地方。她的纱布已经拆了,不过却看不到伤口,因为她将刘海放了下来,非常完美的遮挡住。此时的她,又恢复了以往的美丽,双目也还是以往的澄清灵动,只是让他有点意想不到,她今天的精神状况非常好,一看就知道昨晚睡了一个好觉,但是在薄家,在跟他同一屋檐下,她怎么还能睡的那么踏实?她是真的放下他了?完全不在意他了吗?
“爷爷,我吃完了,初诚最近有些忙,我要先去公司了。”
“好,去吧。”
初夏对老爷子点了下头,然后转身上楼。
薄言明想着刚刚的事,也急切的站起身,想要追上她,但是老爷子却突然厉声。
“坐下。”
“爷爷,我也吃完了,我先上去了。”
“我叫你坐下。”
老爷子的声音非常响亮,全桌的人都惊的停下吃饭的动作,薄言明看着他浑浊的眼目内闪着雷厉的锋芒,不得不慢慢的屈膝,又坐回椅子上,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初夏换好衣服拿着包包下楼,大步飒飒的走出薄家的门。而从她吃饭到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她连一眼都没看过他。
刚一走出薄家的大门,初夏就拿出手机打给林沛涵。
“夏夏,听说小昱昨天出院了,你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你们。”
“你现在有空吗?”
“我每天都很有空。”
“那就过来接我吧,我们一起去趟医院。”
“小昱不是出院了吗?又去医院干什么?”
“去看傅雪。”
“看她?她怎么了?”
“别问了。快来接我吧。”
“哦。”
林沛涵开着车很快就到了薄家最近的公车站,初夏已经站在那里等她。她上车后,两人一同去了精神病医院。
林沛涵非常震惊的看着傅雪疯了的模样。
上一次见她,她还穿着一身昂贵的名牌连衣裙,脸上化着精美的妆容,虽然那次的事情让她非常尴尬,非常丢脸,甚至无地自容,但她的外表还是跟以前一样妩媚撩人,可是现在,她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头发虽然被梳理过,却还是有些凌乱,而且她的整张脸都失去了神采,双目更是痴痴的看着前方,没有任何交点。
沛涵隔着门窗看着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失去了孩子,又被薄家赶出来,应该是精神崩溃,面对不了现实。”
“我早就跟她说过。豪门不是什么好地方,她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弄成这样。”沛涵实在是不忍再看她,收起视线,不停叹息:“我虽然很讨厌她做过的那些事,但毕竟姐妹一场,看到她这样,我真是不忍心。夏夏,你说她还能好起来吗?”
初夏摇头:“我不知道。”
医生拿来钥匙,将病房的门打开,然后叮嘱:“她这两天的精神状态还比较稳定,你们可以进去看她,但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马上出来。”
“知道了,谢谢医生。”
医生留在门外,初夏和沛涵一同进去。
当她们的双脚站在傅雪面前的时候,傅雪的双目渐渐有了焦点,并且脸上也稍稍有了神采。
“夏夏,沛涵,你们两个怎么现在才来?不是说好一起补习吗?你们又想不及格了?”
沛涵蹙眉:“小雪,我们已经毕业了,你忘了吗?”
“毕业了?”
傅雪怔怔的想了想,然后突然受惊一般的跑去掉落,缩成一团。
“夏夏,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抢你老公,我不应该害小昱,你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初夏走过去,蹲下身看着她。
“我今天来就是想最后再见你一面,最后再跟你说说话。事情变成现在这样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想到的,不过也是我们谁都改变不了的,我们三个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而我跟你也没有办法再继续做朋友,做姐妹,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以前做过的事我不会再去追究,我原谅你,我原谅你对我做过的一切,只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快点看透人生,去过幸福的日子。”
傅雪低着头,还在惊恐的抱着自己。
沛涵眼中有泪。
初夏已经为她们的友谊画上了一个不完美的句号,她站起身,然后走向房门。
沛涵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叹着气跟着转身。
傅雪突然抬起头,看着初夏的背影。
“夏夏。”
她叫住她,意外的说道:“小心柯瑜,小心她”
初夏的双脚停在门口,她的手抓着门把手,眼中也涌出晶莹的泪花。
“我知道了。”
说完,她就走出病房。
沛涵擦着眼角的泪水,好奇的问:“小雪最后的话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疯了?她叫你小心柯瑜,柯瑜又对你做了什么?”
“小昱被送进医院的事,应该是她指使小雪做的。”
“什么?她第一次害死了两只狗,害的你受家法,第二次又想害死一个无辜的小孩子,她也太狠毒了吧?照这么下去,她的下一个目标不就是你吗?你在薄家太危险了,还是赶紧搬出来吧。”
“没事,她如果真的要害我,我也正好跟她算算以前的账。”
沛涵看着她,总觉得她跟以前不一样了。不过不论是谁,遇到这些事后,也都会变成另一个人,有的时候真的不是人要改变自己,而是被别人逼着改变自己。
“沛涵。”
初夏突然看向她,表情跟刚刚完全不同,恢复了以往。
“怎么了?”沛涵好奇的问。
“你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吧?”
“是啊,你不是看到了吗。”
“你反正也没事,不如把车借给我,教教我怎么开车吧。”
“你想学开车?”
“嗯。”
“教你也行,但要收学费。”
“没问题,初诚的楼盘最近卖的不错,这点学费我还是付得起的。”
“我要的不是钱,是你家那口子手中的百货大楼最顶层。”
“什么你家那口子,不教算了,这世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开车。”
午夜零点。
初夏站在窗前看着前院的那片空地。
一朵娇艳的红玫瑰独自在那里盛放,美丽的好似照亮了整个夜空。
初夏看着那朵红玫瑰,嘴角开心的笑着。
她马上转身,走出房门,然后不停的打量着走廊的四周,偷偷的来到薄擎的房门口,忐忑的看着门壁,伸出手,轻轻的将房门打开。
“咔嚓”。
声音才刚刚响起,她还没有推门,房内突然有人猛的一拽,她的手臂顺着力道,整个人都被拉进房内。
她惊讶的还没有回过神,薄擎已经紧紧的抱着她,深深的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