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说完,那个叫阿力的伙计抬手就要给戴旺一拳,胡叔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笑嘻嘻的看着离子奇说:“离公子,要不今天卖我个面子,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
离子奇突然眼神变得冷漠起来,像极了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死死盯着胡叔说:“胡刚,你别逼我,今天在场的外人多,我想给你留个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胡叔很怕离子奇,但作为戴旺叫来的人,他又不能不管戴旺,只能合十双手,举在脑门上对离子奇说:“离公子这话说的,咱们都是朋友,犯不着把事情做的那么绝,况且戴旺是戴老板的儿子,你今天把他收拾了,我在旁边看着,我去了戴老板那里也不好交代啊。”
离子奇故意摸了摸脑袋,装作一副在思考的样子,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的对胡叔说:“胡大哥,我倒是有个办法,今天我能把事情办了,你在戴老板那里也有个交代。”
胡叔听到这个眼睛都亮了,马上问离子奇什么办法。
我觉得好笑,上一次见到这个胡叔,看他对戴旺那样,我还以为他真的是戴旺父亲的好朋友,又是劝他少抽烟,又是帮他摆平事情的,像是个长辈一样,今天我才发现,搞了半天他所做的东西只是为了在戴旺他爹面前有个说法,如果离子奇等下说的方法有用,他现在绝对会摆摆手走人,绝对不会管戴旺的死活!
有那么一瞬间,其实我还是有点儿可怜戴旺的,他把胡叔像长辈一样尊敬,没想到在后者眼里,自己只是个用来拍戴老板马屁的工具罢了。
离子奇递给胡叔一根烟说:“办法就是,我今天连你一起收拾了,事情就变成你不是不管戴旺了,而是管不了了,你说怎么样?”
我“噗呲”一声差点乐出来,这个离子奇真是够坏,不过他说的的确是个办法,胡叔管不管戴旺是一回事儿,但他管不管的了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如果今天在这儿连他一起给收拾了,他在戴老板那里至少还有个说法,自己是为了戴旺才挨了离子奇一顿揍!
胡叔脸色掉了下来,但是面对离子奇又不敢生气,只能憋着一肚子火脸上却挤出来一丝笑容说:“离公子真是喜欢开玩笑。”
“谁他妈和你开玩笑!”离子奇把刚点燃的香烟甩在地上,伸出手指着胡叔的鼻子骂道:“胡刚你个老瘪三在上海混了也有些年头了吧?这点儿道理都不懂?你就是戴权的一条狗!你就是戴家的一条狗!老子今天说把你宰了就不会拖到明天,你他妈还敢在这儿给我讲条件?!”
混到胡叔这个程度的流氓,最在乎的就是面子,单独相处的时候,你怎么骂他打他都行,但是在其他人面前,你得给足他面子,更何况这里还有不少外人,所以更得要面子了。刚才离子奇那些话说的实在是太难听了,我有点担心这个胡叔狗急跳墙,什么都不顾的反咬我们一口,他带来的人明显是专业的打手,真的动起手来,我怕我们还不一定斗的过他们。
我轻轻拉了拉离子奇的衣角,他似乎也明白我的意思了,但只是对了笑了笑,做了个嘴形说让我别担心。
果然离子奇话刚说完,胡叔脸上这次彻底没了笑,一脸想要扑过来把离子奇撕碎的样子,后者反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着胡叔。
“离公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吧。”我明显感觉到胡叔语气中的愤怒:“我和戴老板多年的好友,今天受戴大公子所托付而来,如果事情办不成,你就不怕戴老板直接找你麻烦?他在上海什么地位,相信你比我清楚的多。”
虽然胡叔现在愤怒的火烧遍了全身,但他还是保持着对离子奇最后一点客气,叫他一声“离公子”,我知道这个胡叔是彻底不会对离子奇造成威胁了,才松了一口气。
“多年的好友?”离子奇笑的下巴都要歪了,指着戴旺说:“我说这位同学,你胡叔的来历你还不知道吧?要不我今天给你们讲讲?”
我看到胡叔捏紧了拳头,离子奇这是准备当中彻底羞辱一下他。
“胡大哥,十三岁来上海,没错,他和沈然一样,都是你们瞧不起的外地人!”离子奇突然亢奋起来,指着戴旺和戴文峰说:“本来是想投奔我们离家,但我爹看他心术不正才拒绝了他,胡大哥最后才去了戴家,给戴权当一条狗,打架,收保护费,什么脏活儿他没干过?今天你说你和戴权是多年的好友?你别逼我把你年轻时候干出来的丑事儿爆出来!”
我本来以为胡叔还要多说几句,甚至想过他会直接扑过来和离子奇斗起来,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直接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对着离子奇狠狠磕头说:“离公子,今天算我胡刚求求你,千万别说那件事情啊!”
我和周围的几个学生都愣住了,谁都没想到胡叔的态度居然会来这么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特别是戴旺,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扭头看了看戴文峰。
我更奇怪了,戴旺这是什么意思,我看着戴旺,戴文峰和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胡叔,看了好半天才意识到,怎么戴文峰和这个胡叔,越看长的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