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这般情形,除了这样已经别无所择。
“你是五城兵马司总指挥,发现这么大的事,怎能迟迟不报?王姑娘这副模样,我们手上毫无证据,只能这么做。否则,你想如何?将此事在百官面前捅出来,闹得人尽皆知?”
韩续动了动嘴皮子,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人尽皆知,人人都会猜测这人是谁,最有可能的,无非就是燕王和诚王。韩昭脱不了干系。可是在所有人心里种下了这点怀疑又能怎么样?
没有真凭实据,怀疑永远只能是怀疑。而特意将此事闹大的韩续恐怕就会被皇上猜疑。
如果韩续本来就是同兄弟们争锋相对的性子也就算了。可韩续一直表现的都是好儿子,好弟弟的形象。当然也是因为这样的形象才是皇上愿意看到的。皇上舍不得让任何一个儿子去死,想要保住每个儿子的性命和荣华。所以他只想看到他愿意看到的。
因此,我们只能先退一步。秘密将此事报给皇上,皇上不会不明白这是谁在身后动的手。对于韩昭,他会心寒,会恼怒,会生气。就会更加偏心于在这等时候为了不让事情闹大让兄长难堪而想要为其遮掩的韩续。
只是可惜兄长受的那一刀,不过来日方长,不怕没有机会。
这么大的事情,并不是韩续不说别人就不知道的。京兆府尹总会知道这么大一桩命案。王昭之死也不可能毫无波澜。皇上在听闻韩续的禀报后,会着手压下来。
可是压下来之后呢?这样的事情若是挑明了摊开处理还好些,越是压下来,只怕越是惹人猜测。等日后证据浮出水面,罪过就更大了。
韩续叹息,这些道理他都是懂得,不过是不甘心罢了。可也知道无可奈何,伸手叫了周祥备马,马不停蹄地往城里敢。
时间不早了,他必须赶在早朝之前见到皇上。
不过短短三日,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王昭携家眷畏罪潜逃,却不料遇上山匪,兄长外出晚归看到,想要施救,却寡不敌众。王昭全家覆灭,只有一个女儿逃脱,却下落不明。
皇上对于受伤的兄长大加赞赏,还赏赐了苏家不少东西。我们心里都清楚,与其说是上次,不如说是封口费。
我松了口气,幸好王姑娘已经转移了出去。她的存在会成为韩昭心头永远的那根刺,不除不能安心。因此她的安危极为重要。况且,经过这几日慢慢缓和,她神智已经好了些。日后清醒也不一定。
兄长的伤势也好得很快,如今已经可以下床了。因我担心牵动伤口,便叫他在庄子上住着,不必赶着回府。苏家那边我去了信,父亲次日一早就赶了过来,母亲更是干脆搬过来住下,每日里盯着兄长吃药休息,不得乱动。闹得兄长哭笑不得。
第七日上,皇上来了,为的自然是土豆。让我意外的是,这种功在千秋的事情,比皇上更开心的,居然是长宁公主,口中喃喃自语:“没想过过了二十多年,我还能再吃到这东西。可惜我不懂种地,否则早该想法子的。”
皇上当日来,当日便走了。翌日便下了圣旨,封了谢冰一个安阳县主。虽说没有封地,但确实正经的有封号有俸禄的。
长宁公主此那日后倒是和谢冰聊了许久,回头言说相见恨晚,成了忘年交。
长宁公主年岁不小了,而且往日里都十分成熟稳重有大将之风,似这般如小姑娘一样欢天喜地,难以遏制的激动情景别说是我,便是韩续也不曾见过。
我与韩续相视一眼,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之状。
其间,沈观雁送了几次东西来,大多是替兄长补身的药材。还有一个亲手绣的香囊。兄长十分高兴,当即就戴在了身份,看得我忍不住刺了他两句。他也不恼,笑嘻嘻地。
因着这一连串的事情,秋狩的事情便耽搁了。本来因着韩昭惹出来了这一大血案,皇上心情很不好,将秋狩的准备停了。
可后来又有土豆之事,皇上心情又好了些,便又下令将秋狩提上日程。
只是这一耽搁,在启程已经到了十月中旬。说秋狩有些勉强,该是冬狩了。冬日猎物大多窝着冬眠,不必秋狩好玩。但也无人在意,随性的宫妃盼的是能出宫玩玩。皇上念着的是圈禁在行宫的废太子。
让人十分意外的是,不知是为了显示对苏家的看中,还是为了弥补兄长,启程前,皇上下令,让兄长随行。按礼制,在怎么样,兄长也是没有随性资格的。不过有皇上亲口提名就不一样了。不但随性,而且待遇从优啊。
十月十八,御驾出京,禁卫军护驾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