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没注意两人互动,仔细翻查了一遍,随即抖手一抛,殿内一阵清风卷过,衣裳飞至半空舒展开来飞速旋转,她连掐手决,便有一道道光华一闪而没
康熙瞪大眼,都不敢眨一下,那还顾得上细思保成言行异样,注意力全转了过来,皇后施法他也见过数次,每次看到还是目眩神迷,尤其是那玄妙的手势,长袖悠然挥洒,光华璨然让人迷醉。
他自幼聪慧过人,身为帝王更是不会为外物迷惑,但他也有年幼无知的时候,他还记得曾为小太监所提的神话轶事而找来山海经、怪谈异志,而后想象那奇妙玄幻的神仙方术,只是那不过是他幼时一点美好隐秘,很快就被那诡谲紧张的朝堂争斗淹没,直至她毫无遮掩在他面前显露身手。
“可看明白了?”清冷的声音在忽然寂静无声的殿堂响起,康熙蓦然回神,才发现皇后这话是冲着保成问的。
保成自来了地宫欢喜就没从脸上褪下过,闻言几乎蹦跳着凑过来:“额娘,我都看懂了,刚才那符印是触发式,对不对?”
“嗯”冰凝赞许的点头,保成对于阵符一道确实很有天赋,几乎一教就会,至少比之师姐当年教她强了不知多少倍。
“嘿嘿。”保成得意的仰头,在冰凝下一次结印后不等她问就答了出来,甚至开始尝试着比划结印,到了后来简单的法阵直接由他接手。
母子俩一忙就忘了时间,保成已是许久未得额娘指点修行了,一心探讨就连身边他阿玛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直到一阵香味扑鼻,保成才觉饥肠辘辘,抬眼看去,就见康熙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康熙瞅见保成眼巴巴的小摸样,不由勾唇轻笑:“饿了吧,有老鸭汤,先喝口垫垫?”
保成还在长身体,本就不耐饿还错过了晚膳。
冰凝拍拍他:“先用膳吧,以后在你储物袋里存些点心备着。”
“嗯,我已经会画恒温阵了,以后提前备好。”保成眼睛晶亮,俊俏的小脸还泛着激动的红晕,整个人显得生动活泛,神采飞扬。
这些日子他们其实都是心事重重,保成这副模样也是难得,康熙暗叹一声,不过皇后这回竟是没再瞒着他们独自待在地宫,那前些时候那般反常又是怎么回事?
三人简单用过点心,冰凝继续给保成讲解,康熙听得云里雾里索性便到了隔间处理起公务来,直至感应到有人触发的禁制,才回了坤宁宫寝殿。
启祥宫正殿,惠妃在传话的小太监离开许久不发一言嘴唇紧抿,脸色忽青忽白难看至极,殿内死寂般让人窒息,先前的喜气荡然无存,捧着玉如意侯立一旁的宫女腿脚不自觉开始发抖,但谁也不敢开口去劝。
“万”惠妃刚要张口叫人,想起万嬷嬷早在两个月前就被仗毙了,不由恨得牙关咯吱作响,恨恨大力拂袖,“哗啦”一声,炕桌上的零碎扫落一地,心头怒火中烧,明天儿子大婚,皇帝竟只是一对玉如意就打发了她,照常留宿在坤宁宫,竟是太皇太后谏言也不放在心上。
门口正要抬脚进殿的怯弱身影略微迟疑了下,感受到锋锐如刃的视线投注到她身上,才僵着身子忙不迭小迈步走了进来,福下身子,低垂的白皙脖颈脆弱堪折,轻柔的呼唤怯生生弱不可闻“惠妃姐姐大喜,奴婢”
“你倒是有心!”惠妃嫌恶得撇开脸,她最是恶心眼前人这番作态,拥有绝美容貌又如何,生了八阿哥也没争得名分,亏得她还曾想过用她来邀宠,却没想她从不敢往皇帝跟前凑,若非胤禩和四阿哥交好,她早被这宫里给磋磨入尘埃了,真不知她当初哪来的勇气爬得龙床?!
到底记挂着保清劝告的话,就算看在胤禩的份上也还是强压下怒气应付了两句,饶是如此,卫氏离开时也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恼得她直呼晦气。
大阿哥大婚前夕皇帝也没驾临启祥宫,和惠妃更是一句话也没,消息传至各宫,妃嫔都没了笑脸,谁也没幸灾乐祸,只惶恐着也许皇上还对大闹坤宁宫之事记恨在心,这般着,宫里喜气都散了不少,气氛变得有些凝滞,大福晋就在这样的氛围迎入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