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回到了保和殿,脸色阴沉,刚刚轻松两日,就因为郭烨的事情,搅得自己心神不宁,实在是令人憋闷的很,这个郭烨,实在是太令朕失望了。
一旁的兰贵妃看看咸丰阴沉的脸色,知道皇上心头有事情,连忙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那些奴才又惹您不痛快了?”
咸丰哼了一声,答道:“还不是那个郭烨?朕总算是对他恩赏有加了吧?可是刚刚荣任总兵,就开始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不但将通县县衙给砸了,怡亲王前往火器营宣旨,刚刚到门前就给军士的步枪掀下马来,他眼里那还有皇权?真是辜负了真的一片苦心!”
郭烨?
兰贵妃的眼中异彩连闪,想起那日赐宴时看到的年轻人,英气逼人,那可是皇上着意提拔的人才!
“皇上?郭烨不是刚刚立下大功吗?被您倚为未来的朝廷柱石啊?”
咸丰叹了一口气,将事情向着兰贵妃讲述了一遍,兰贵妃为人聪明练达,颇有见识,经常帮助咸丰处理公事,又为咸丰生了儿子,母凭子贵,颇得咸丰的喜爱、欣赏,是以咸丰也没有太多的忌讳。
兰贵妃的黛眉微微皱了一下,低声道:“皇上,臣妾有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咸丰答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反正有没有朝臣在旁,不必那么忌讳。”
“皇上,这件事情处理可是有点欠妥了。”
咸丰一愣,欠妥?
兰贵妃接着说道:“皇上,我可是听您说起过,郭烨才华横溢,精通洋务,又擅长军务,文武全才,未来三十五年,大清仰仗他的地方可是多着呢,你这样处理,看似照顾了所有人的颜面,但是,郭烨呢,不过是因为手下将士遭遇莫大冤屈,方才愤而出手,情有可原,再说载垣一事,军营之中自由规矩,您可是跟我讲过细柳营的故事,郭烨严谨治军,正是王道,治军不严,哪里来的战力?载垣骄横,怒闯营门,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如此处置郭烨,有些过了,不但是郭烨可能心灰意冷,只怕那些他百般回护的将士们也不会答应,那个载敦去了火器营,只怕压不住场子啊。”
咸丰心头一惊,隐约觉的兰贵妃言之有理,可是朝中大佬的面子又不能驳斥,实在是令人郁闷。
兰贵妃接着说道:“还有陛下,既然处置了郭烨,那就应该严惩洛庭河才对,最起码可以安郭烨与火器营之心,现在洛庭河也一笔带过,那陈海一案,岂不是让人家冤沉海底?”
咸丰叹道:“兰儿,你不知道,这个洛庭河乃是湖南巡抚骆秉章的儿子,又是倭仁的得意弟子,朝中重臣百般维护,骆秉章督军在外,朕此举也不过是安慰骆秉章而已”
兰贵妃微微一笑,答道:“皇上为了国事费劲了心思,实在是辛苦了。只是,骆秉章已经垂垂老矣,日薄西山而郭烨则是才华横溢,蒸蒸日上,两相比较,皇上认为应该偏向哪一方呢?”
咸丰悚然,对啊,骆秉章虽然督师湖南,但是也是已经年过花甲了,还能有几年用处,但是郭烨可是罕见的后起之秀!自己这番处置光去考虑大佬们的感受了,却是将郭烨给丢在了一边!
咸丰的眉头紧紧皱起,问道:“兰儿,那你说,该如何补救?”
兰贵妃妙目流波,笑道:“皇上,您是九五之尊,给臣子一些委屈,他们也得受着,雷霆雨露,都是君恩浩荡。您只不过需要对郭烨略加抚慰,以宽其心,也就是了,至于火器营,现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委任载敦的旨意已经下达了,君无戏言,只能看以后了。”
咸丰眼睛一亮,喝道:“禄禧,禄禧!”
太监总管禄禧连忙跑了进来,垂首道:“皇上,奴才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