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到了地方,下了车马。洛水风月的老鸨自然认得这些官宦子弟,赶紧的从里面迎出来。听说是要招待肖天佑大人的兄弟,少不得大献殷勤,说是自己这边的姑娘,那都是个个水灵,人人温柔。特别是新来一位佳人名叫心怡,正值二九妙龄,歌声悠扬,能让人听了不食忘饮。
肖天佑醉眼朦胧,只叫赶紧呼出来给大家唱一曲。那老鸨又显出为难的样子,说是这心怡姑娘歌好,性子也傲。平日里不肯抛头露面,每日只接三回客人,隔纱轻唱。而且有三不接:聚众不接张狂不接白丁不接。
齐祀听了倒是一乐,问那老鸨:
“你们这烟花之地,哪一个不是最喜客人手里的黄白之物?只要出得起价钱,怎么还有挑剔客人的道理。”
旁边一个年轻公子,也一脸不耐的对老鸨说:
“你家姑娘性子傲,我这哥哥脾气也大。再罗里罗嗦,看我们给你把招牌砸了。”
这几位是什么身份,什么脾气,老鸨都是知道的。她赶忙在前面引路,亲自领了众人往里面一座绣楼走。
前面喧哗不止,这后院倒显清净。还没到楼下,就听到一阵琴声传来,悠扬动听,如水潺潺,如鸣佩环。齐祀听了不觉赞叹:
“间关莺语花低滑幽咽泉流水下难。”
齐祀话声虽低,楼上琴声嘎然而止。齐祀听乐声止住,微微一愣。不过还是跟着众人上楼。
楼上有两张茶几,放着两个精致的坐垫,里面是一袭轻纱。隔着隐约可以看到有人坐在那里。
肖天佑经年出入这些风月之地,自然知道不能唐突佳人,见里面只能坐两个人,就摆摆手,跟着来的一帮小兄弟,也就识趣的下楼,到前面寻各自相好的姑娘去了。
老鸨请肖天佑及齐祀进去,然后转到垂纱前,对纱幔内人说道:
“心怡姑娘,肖大人和他的朋友来了。”
只听里面柔声婉转,说道:“不知刚才可是这位公子,在楼下吟诗。”
肖天佑冲齐祀笑笑,嘴里还有些含混的说道:
“偏你读得几天书,会背几首诗。”
齐祀也是有些醉意,略拱了拱手,笑着说道:“正是小可。怎么,姑娘也不让我们进来坐坐吗?”
“两位公子请坐,看茶。”
里面一声吩咐,两边侍立的丫鬟待两人进来,扶两人坐下,然后斟了茶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