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贺兰一定在屋子里气的摔东西。我心里何尝又甘心?但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去贺兰那里,免得听她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没过两日,南宫苑和长公主去了一趟皇宫,瞧了瞧皇上。又与皇后聊了许久。长公主尚未出嫁之时,那位皇后便是太子妃了,与长公主平日里走的很是亲近。这次回来,南宫苑便带回了许多皇后赏赐的东西,她让翠屏分发到各个院里,得意的紧。
对此,我反倒没在意了。我应该早想到,单凭小产一事,是不可能把她扳倒的。南宫苑现在也算正妻,加上自己的身份,姜子芝是断然不会弃了她的。总不至于孟家的血脉要让萍儿这种丫鬟去延续。想要扳倒南宫苑,就要先砍断她身后可以依附的大树。不论是长公主也好,睿王也罢。
这个时机,想必不远了。只要在这次党派之争中,姜澜川获胜,那驸马府和睿王就都完了。而我手中握着的孟隽的那张王牌便就可以派上用场。
只不过,我现在需要证据。
正在屋中思量,就见秦卫走了过来。
“快进屋。”我心知秦卫一定是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
“三少奶奶让我调查的事情,我都调查清楚了。”
“快说。”
“那萍儿本姓吴,她爹名叫吴天胜,是个文官。一届科考,他批阅考生的考卷,却没有将一个考生一篇文章中含有皇上名字的字给遮盖掉,因此落了难。吴天胜和其妻子都被发配到了边疆做苦力。这萍儿便成了歌姬,后来被大少奶奶买了来。”
“大少奶奶是不是用什么威胁她了?”
秦卫点头“边疆气候差,吴天胜和他妻子身体都不好,长公主那边派了人去打了招呼,让吴天胜做些记账的活,不用干苦力,还请了大夫给他们瞧了病。”
这样就不奇怪了,萍儿父母的生死算是掌握在长公主和南宫苑手里,那萍儿自然会对南宫苑死心塌地的,让她做什么都会做。
“不过”秦卫顿了顿又说道“虽说是请了大夫,但也没有尽心尽力的看,平日里不过是给了些无关紧要的药草,对吴天胜的病倒没有多大用处。”
远在千里之外,那些人又怎么会乖乖听了长公主的话,不过是敷衍了事罢了。何况那边条件艰苦,又哪来的好药材给吴天胜看病。长公主和南宫苑兴许也知道,只不过不会将这事告知萍儿罢了。
“睿王府可有什么动静?”
秦卫摇头“说来奇怪,一点动静也没有。也没瞧见睿王册封谁,但也没听说谁被责罚了。连那位一直比较火辣的王妃,这几日也安静的很。”
这的确有些奇怪。或许是姜忍可以封锁了消息。因为不管他对南宫瑾做什么决定,这件事传出去都是个笑话。现在是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办法。
“嗯,知道了,辛苦你了,秦卫。你下去歇着吧。”
“是。”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一事,问道“那小蚊子现在如何了?”
“估计是一条腿瘸了,这几日还一直躺在床上。”
“嗯,去吧。”想着张琼文这次受到的教训也是挺大的。
我记得今日是我娘头七的最后一天。那时候死时,我连上柱香,烧点纸钱的机会都没有。今日我想着要去她坟前祭奠一下。
我只和莺歌道我出去有些事情要办,便没有让她跟着。出去之后,便觉得此时过去有些不妥。现在时候尚早,若是我在坟前碰到了驸马府过去的人,那便不好解释了。我想了想,在外面随意走一会儿,再过去不迟。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一品轩跟前。
也不知陆云楼今日在不在里面。上一次我对他误会太深,还说了那样过分的话。后来我虽然知晓,也同他道了歉,但内心总觉得是亏欠他的。
我想了想,便走了进去,一进屋,却没有见到姽婳,倒是另一个中年女子,看起来温婉和善。
“这位想必是苏姑娘了吧?”
“怎么,你也认得我?”
“公子打过招呼,这一品轩里没有不认识苏姑娘的。”
我微微垂眸,随后道“还不知道您是”
那女子回道“我是青娥。”
“见过青姐姐。不知师父可在屋里?”
青娥笑着回道“公子的行踪我素来不知。不过苏姑娘可以进去瞧一瞧,公子吩咐过,这一品轩苏姑娘是可以随意进出的。”
青娥给我的感觉舒服多了,我还记得当日那姽婳拦着不让我进去。
“我去给苏姑娘倒杯茶去。”
“不用麻烦。若是师父不在,我便走了。”
“那苏姑娘请便。”
我便径自走了进去。
走到后院,却是没有见到陆云楼。我又去了他的屋子,屋里也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我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正好从后院出去。显得有些步履匆匆。
那人是谁,我忍不住走前几步,探出身子看那人是谁。那人背对着我,只能看出来是个女子,穿着罗裙。
“站住,谁在那里?”
那女子非但没停住,反倒走的更急,头也不回。我欲追出去,却眼前身形一晃,有人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一看是姽婳。
“苏姑娘来了。”
我又往后门看,姽婳却故意将我挡住,疑惑的问我道“苏姑娘在瞧什么?”
已经看不到人影,我只好收回了视线,看着姽婳道“姽婳姑娘是从哪里出来的,我怎么没瞧见?”
“苏姑娘刚才只顾着看那里,自然没瞧见我。我就在旁边的房间出来的。”
“哦,是哪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