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一日,在屋子里,莺歌正交着芍药绣一些花样。可这芍药绣了两下就没兴致了。跑到别处捧着一本诗集去看了。那诗集是芍药找我借的,看我那边摆了些书,就在那翻了一下。我一问,才知道她也是上过两年学的,认识几个字。也是因为家里穷才被卖到了将军府当丫鬟。
我瞧她也确实喜欢,就让她随便拿了看,只要不弄坏就可以。芍药便欢喜的点了头。
我刚刚从软塌上睡醒,便起身,见莺歌嘟着嘴不悦的看着外面,手上还在刺绣。
“这又是怎么了?”我慢慢的起身,问道。
莺歌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走过来将我扶起来。
“还不是那芍药。”
“芍药又怎么惹你了?这回可是个乖巧的。你可别摆出个大姐大的样子来。”
“三少奶奶”莺歌拉长了尾音,嘟嘴道“奴婢可没挑剔。这芍药倒是乖巧,可也太乖巧了。”
“哦?怎么个说法?”
“三少奶奶不知道,她呀,平日里就爱看书。什么都不想干。本来这院子里的事情也是奴婢一个人看的,她又比奴婢小,奴婢让她几回也是无妨的。可是她呀,哎!这芍药却一
副文学女青年大小姐做派,日日躲在屋里捧着三少奶奶你借给她的书伤春悲秋,派给她活儿也不做,便是勉强拿起了针线,动了两针又放下了,你瞧,这荷花,都绣了几天了,连个花瓣都没成型。掉一片叶子她要哭半天,听见几声鸟叫她就要感叹一些时候,念几首奴婢听不懂的悲情诗。回回看见她,她不是正在酝酿泪水就是脸上已经挂满泪珠,奴婢都提醒她不要整日哭哭啼啼,触三少奶奶的晦气,可她就是不听。有一回还和我吵了起来,然后一直哭到后半夜,可把奴婢愁死了。”
我倒没想到芍药会是这样的一个丫头。虽然莺歌言辞未免夸张了些,但许是大多也是属实,这芍药大约就是伤春悲秋的丫头。
也是罢了,无伤大雅,只要她不给我惹什么祸端就好。这院子里有她,也热闹些。
我宽慰莺歌道“你呀,就当这西院还是只有你一个丫鬟,就随她去。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再去找她,料她也不会不帮的。属你照顾我最贴心,换了是她,我兴许还不习惯呢!”
莺歌听后总算笑了起来。
下午却是听说了一件事,便是关于那孟隽的风流债。孟隽去妓院寻花问柳,为了花魁与另一个富家少爷大打出手,谁知道失手打残了那个少爷。那少爷是兵部尚书的亲侄子。这兵部尚书岂可放了他,孟隽直接被关押到了大牢。
本来此事我应该乐见其成,孟隽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倒是帮我省了点事。可是后来才知道,因为这事兹事体大,两个当事人身份都比较特殊。所以这事,便直接交给了大理寺审理。原本应该避嫌,可姜澜川偏偏把这事交给了孟誉去审,寓意非常。
孟誉刚刚上任,第一桩案子就是审自己的大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看,看孟誉会如何断这个案子。
岂知孟誉一开审,就对孟隽打了五十大板,打的孟隽根本站不起来。然后孟誉这才开始审,这孟隽咬着牙死活不承认,孟誉已经下了决心要对他用刑。
这刑还没用,事情已经传遍了将军府。我说怎么看着西院边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了。
“三少奶奶,那些人不会都是来找三少爷的吧?我瞧着都是夫人身边的人呢?”莺歌看了看外面,问道。
“三少爷是不是还没回来?”
莺歌点头道“奴婢没注意到三少爷回来。自从三少爷做了这个大理寺卿,时常半夜才回来,辛苦着呢!三少奶奶,奴婢是不是该备点什么东西让三少爷好晚上回来吃?”
一听到莺歌提起孟誉时常半夜回来,想必新官上任,辛苦的很。且我也知道孟誉是立功心切,自然会在那里格外的用心。我心中自然心疼他,但这些日子,实在是赌气赌的很,我便道“随他去,他那么大个人了,自己的身子自己还不知道么?”
“可是”
“不用可是了。你要是这么心疼他,以后便去三少爷的屋子里伺候着,我这里有芍药便好了。”我说着就要起身,却突然看到孟誉就站在了门口。何时站的,听了多少,便不得而知了。
“三少爷。”莺歌一看到孟誉,立刻行礼。
孟誉几步走了进来,直接重重的捏起我的下巴,怒视着我“现在我的死活,你也不管是不是?”
“三少爷,你误会三少奶奶了,其实”
莺歌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孟誉吼道“滚出去,再不滚,我就一脚把你踢出去。”
“三”
“莺歌,你先出去。”我费力的说道。
莺歌只好退了出去。
莺歌退出去之后,孟誉依旧捏着我的下巴,手上用了很大的力。我看着他,笑道“夫君,你这是想杀了我吗?以前说的那些话,原来真的只是在放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