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儿,你难道没有”顾青止欲言又止,似是将那秘密隐没在唇齿间。
我笑着点头“孟誉他杀了我的孩子,背叛与我。此仇如何不报?”
夜色下,我知道我的笑显得有多么的阴冷。可这一切,都是那些人带给我的。
海棠是个愚蠢的女子,竟想着要和我分享孟誉。她不知道就算我得不到的东西,也是不允许别人染指的。不过是随便说了句孟誉是个俊俏的男子,便让她开始好奇了。好奇,便就是一个死了。孟誉又怎么会让她这样一个女人知道自己的双重身份呢?
赫连查出药内有东西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但实则里面有没有东西,我也不知道。所以赫连是何用意,是敌是友我也不知。但他既然弄了这一出,我便顺水推舟,让孟誉替我报仇。济福堂一事,我不过是喊了顾青止替我周旋了一下。那李老板经不住孟誉拷打说出来的事实也不见得事实。只不过那是我要的事实,也是孟誉要相信的事实。如此合情合理,便轻易的除掉了银杏和苏晴漪。银杏必死无疑,因为我知道孟誉的性子。那苏晴漪本不至死,却偏偏要说出孟容初的忌讳,便自寻了死路。只是便宜了她,让我没有去好好折磨。
我遇到姜澜川,假装说起孟誉脸上的事情,其实都是有意。加上南宫紫萱得知孟誉会医术,又有了当时在西院屋子里的那段对话,想必南宫紫萱会担心孟誉的野心,此事一定会与姜澜川说。两者结合起来,以姜澜川的聪明才智,定然会想到什么。
再加上陆丞相一事。莺歌是我下了药不让她出现。而那件衣裳,我知道是陆依依看上的。我去了那么几日,陆依依都没有来买,我想着也不过那几日陆依依该来了。便向青娥讨了。陆依依看到自然会嫉妒,再加上云儿的挑唆自然会对我有所报复。莺歌加上青娥,以及那只耳环的线索,定然会让孟誉寻到我。而我看到了他出现,这才落入水中,让矛盾更加激化。便导致了孟誉与陆丞相的争端。
一桩接一桩,必然让不轻易信任人的皇上有所忌惮。如若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宴会了。
所有的人,负我的人,害我的人,一个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瑾儿,你这样实在是太冒险,万一被他发现”
我知道顾青止的担忧,只浅笑道“青止哥哥不必担心。当日我与孟誉走到那一步,他都没有杀我。可见他心里是有我的。男人么,总是经不起我那样撒娇装傻的。只要一切伪装的好,他自然不会发现我。”
“可今日之事,若是被皇上察觉”
我道“今日之事就算是察觉,那矛盾也不是我与他了。只会是皇上与孟誉。他们之间的矛盾,远胜过其他。青止哥哥且放心,只要用好药量,皇上是不会发现的。更何况,皇上他无论对我是何种情愫,总是有些情愫所在的。一切就都拜托青止哥哥了。”
顾青止看着我,面露难色,但最终他敌不过我的哀求,还是同意。
一切已经交与顾青止,我便回了殿内。
孟誉见我坐下,一只大掌又将我的手包了起来,他小声问我道:“怎么手这样凉?”
我小声回道:“外面有些凉,不必担心过会儿就好了。”
姜澜嘉的视线落在我们身上,语气轻慢道“少将军和夫人果真是伉俪情深,两人说着悄悄话,却不理会我们。皇兄,我就说这种场合就不要喊我来了。你看,少将军完全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我不想,回来之后,姜澜嘉这个话题还没结束。这样便好,孟誉他将面具摘与不摘,都是个问题。我倒是好奇孟誉会如何?
以孟誉的心思缜密,想必也该猜到了今日这一场宴会其实意欲何为。
见姜澜嘉已经说到这里,还做出个要走的姿势,姜澜川赶忙道:“臣弟这是怎么了?以孟爱卿的心胸,又怎么会区区在意这面容?孟爱卿”姜澜川看向孟誉道:“既然大家都有了兴致,你何不摘下这面具让朕也瞧一瞧?所幸这里都是男子,必定胆大,你的这位夫人与你是夫妻,自然也不会惧怕。孟爱卿,可不要扫了大家的兴啊!”
连姜澜川也这样说,显然孟誉已经没有退路。他们兄弟俩唱的这一出双簧,倒是精彩。
孟誉起身,语气坚硬“微臣替皇上征战沙场,扫除贼寇,却不想还要靠微臣的这张脸来取悦皇上。恕微臣办不到。微臣略有不适,先行告退。”
孟誉说罢,便拉着我的手直接朝殿外而去。
可是刚走出去几步,就见外面走进来十几个守卫,已经将我和孟誉包围。
姜澜川道“既然孟爱卿不愿揭下面具,只能是朕和八弟的面子不够大。既然孟爱卿是一名武将,又是武功了得,倒不如与这几位切磋一下,若是你输了,便揭下面具。若是赢了么”
若是赢了也会落得个违抗圣旨,甚至在宫内公然与御林军对抗的罪名。姜澜川让孟誉进退都不行。
孟誉将我推到身后,道“看来今日皇上兴致不错,不是要看微臣的脸,就是要看微臣的武艺。”
姜澜川一笑不语。
陆丞相趁机说道:“是你违抗圣旨在先,皇上英明给你个台阶下,孟少将军也该识趣才是。”
“若我不识趣呢?”寒光一闪,孟誉冷冷看向陆丞相。
“你你敢抗旨?”
孟誉道:“微臣不过是有苦衷,这张脸骇人的很着实不能见人。加上微臣与夫人的确是身体抱恙,皇上怎么会不体恤呢?”
姜澜嘉握着杯盏道:“孟少将军不仅腿脚功夫了得,连这嘴上功夫也了得啊!皇兄,臣弟愚钝,这做臣子的,就能因为自己身体不适说抗旨就抗旨么?那这皇上当得也没几个意思。”